狡彘听见白衣少年声音冰冷彻骨:“不动怒?身为亲生父亲,时鼎天竟能对她做出断绝轮回的恶毒之举——我来日若不断绝他时家香火,如何能还他这番仁义?”
狡彘:“……”
狡彘:“?”
呆滞数息,狡彘茫然仰头:“您生气,不是为她瞒您自己是时家的人,而是为了时鼎天抽她神魂鞭啊?”
“?”
酆业冷漠睨下,“时家早弃她不顾,我为何要气?她所梦不过她毕生所求,自惑其中,愚蠢之至。”
狡彘无言以对。
“那些账,等出来再算。”酆业侧身,敛眸睥睨向下方的魇魔谷,“三日之期将至。我该进去取我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狡彘茫然挠头,“您丢在谷里的小侍女吗?”
“天檀木。”
“?”
没给狡彘再问的机会,只听得风声兀静。
再抬头时,眼前松林万壑,山风扫云,但青石之上的雪白衣袍早已不见了踪影。
同一息——
魇魔谷中。
浓重的云雾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地开始翻搅起来,若有人能从外看清,必然觉得奇怪——
那些云雾竟像生出心智,与其说是翻搅,更像在某种突然降临的巨大惶恐之下,没头没脑地疯狂逃窜。
整个魇魔谷都被搅和得动荡起来。
而从云雾最深处,一道白衣长袍,脚步轻缓,不疾不徐地显现。
那人每步踏出,雾气都被震荡压迫得退后一丈。
有如无形的天地造化之威,从那道单薄雪白的身影后扩将出来,直欲撼动这谷中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