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下山后,她发现世人中总有一部分有个共同的毛病:仿佛听不太懂人话。偏为了一己之由,又不得不再三强调。
“我之所言,句句清楚,还望时家主不要再让我说下一遍,”时琉漠然望他,“过往种种,我不与时家计较,亦不要求补偿,只有一点——我与时家前缘尽断,再无干系,时家主不要再以家族大义或是血缘亲属相迫。”
时琉停顿,若有所指地望了眼还处在骇然失神状态的时璃。
然后她收回视线:“而即便您提了,我也不会因此让步或者更换我入族时家的要求——神脉剑,我势在必得。”
“如我不允,你还想强抢不成?”时鼎天冷声问。
时琉眼都未眨:“那三日后的入族之礼,还请时家主取消。”
“你——!”
时鼎天虎目微眯,眼神里略现寒光:“你到底是凭仗什么底牌,认为我一定会给你神脉剑?”
少女垂着眸,唇角勾起一点微嘲:“时家主若是没有猜到,还会将入族之礼定在三日后、又迫不及待要将玄门与时家联亲的大婚之讯通传天下吗?”
“所以紫……当真是你?”
时鼎天即便早有猜测,此刻也难掩眼神震颤。
时琉未置可否:“两日后的午夜之前,时家主若是还未定下决议,我会离开时家,永世不返。”
话声落时,少女负剑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屋阁。
时鼎天驻足窗前,面沉如水,眼神复杂地向阁楼之下望着窗外少女飘然远去的身影。
紫辰于时家太重,于世人亦重,若当真她才是紫辰命数,那别说神脉剑,纵使是时家家主之位,他也肯一并给她。
只是当年决议再难挽回,怨怼难消,而今似乎成了时家能再留下紫辰的唯一机会。
那么,无论为了联亲还是紫辰,他都当如此了。
这般想着,时鼎天心事重重地拍了拍窗柩,他拟了剑讯,传时家核心族叔与长老们到议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