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不断响起乒乒咣咣的撞击声,是刀片射/入了门板和墙壁。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呻吟和痛呼——因为麻醉剂的效果瘫软在地上的人被同班启动的机关补上了致命的一击。
柏里暂时没心情管门外NPC的死活,蹲下身看着温良久龇牙咧嘴地抻平胳膊,急切到尾音劈叉,“你……你,怎么回事!”
温良久:“……”
就这一句,他几乎要把手臂上的伤口忘干净了。蓦地笑出了声,“你说我怎么回事,这不光荣负伤了吗。还凶。”
几乎半条小臂的长度,他的胳膊上一整层皮肤被柏里没能躲开打的第二道刀片割了下来,血淋淋的裸露出鲜红的肌肉和血管,很有些渗人。
迫于游戏机制的限制,柏里只能看到他胳膊上被打了长长的一条马赛克。但大概也能猜到受伤情况的壮烈程度,手忙脚乱地从道具里翻找可用的医疗装备,发现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
“你等一下。”
他想到自己刚刚开通的支付渠道,想要点开道具商店,“我现在买。”
“哎买什么啊,别乱花钱。”
温良久果断地制止。他对游戏氪金似乎非常嫌弃,自己翻出压箱底积灰的消炎药粉来,简单粗暴地直接对着胳膊撒,“我有能用的。”
柏里看得心里抽抽,小声地吸气。嘶嘶的抽气声听得温良久又笑起来。只是笑得呲牙咧嘴,不怎么好看。
“我又没开感官模拟器,感觉不到疼的。你替我哆嗦什么?”
柏里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别人说不开模拟器或许有可能。温良久这样的老玩家,肯定知道游戏里感官的重要性。
“其实我就开了一点。”
温良久看他一脸质疑,也觉得自己撒谎撒的太没技术含量,又自己弥补了一下,“就一点点,开了百分之五。”
“刚刚情况紧急,我一时忘了关。”
他往自己胳膊上看了看,觉得就这么裸着好像确实也不太像话。顺势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什么能遮的东西?棉布啊毛巾之类的。”
“有。”柏里从道具页里划了两下,拎出上次的浴巾来。捡起旁边的匕首用力割开,撕成一条条给他裹了好几层。
温良久看着自己被缠得结结实实,连手指都动不了的胳膊感慨万千。
真是一条有故事的浴巾。
门外的动静又持续了半分钟,终于消停下来。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柏里看着温良久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除了谢谢。”
温良久见不得他为难的样子,“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我问了。”
柏里说,“刚才的,射击方向。你早知道?”
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只能凭借身体反应来应对。进到房间里以后迅速在脑子复盘才发现,刚才那个位置,能躲的方向只有一个。只要躲开了第一刀,那就一定会被第二刀射中。
但是如果连起第二刀的发射方向来看就会发现,如果第一下的刀片不躲开,第二次射/来的刀片会把第一刀削掉。这种情况下,站在原地反而是安全的。
但在那么紧急的关头,几乎没有人能这样理性的判断。哪怕只是凭着避开危险的本能,也很难在第一刀射来时站在原地不做避让。
温良久却在机关刚刚启动时就出言提醒了。明显是知道后面两刀的射击方向,才会脱口而出躲避方法。
“我是知道。”
既然帮他挡了一刀,温良久就已经有了被识破的心理准备,“但我签了保密协议,万一告诉你了说不定会被他们灭口,所以不能直接回答你。”
“不过你可以自己猜,我说是或不是。这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