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课还有二十来分钟。温良久找到柏里的教室,站在后门往里望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了他想见的人,正躲在最后一排睡得昏天黑地。
他收回目光,靠在门口笑了。看还有不少时间,下楼到自动售货机前买了一罐冰镇汽水,拿在手里回到教室外接着等。
这节课的老师特别佛,沉浸在自己演讲的课堂里,对学生的小动作完全视而不见。柏里没什么顾忌,趴在桌子上睡了整节课,把前一晚熬的夜全补了回来。
听到下课铃时也懒得动弹,翻了个面接着趴,想着拖个十分钟,等上课了再起来给点面子听一节。
他没有抬头,但其实被铃声吵醒也没法再睡着,意识挣扎在梦与醒之间,对时间也有模糊的概念。觉得差不多要上课时,头顶突然一松。
有人把他的帽子拿掉了。
一点冰凉贴在脸上,柏里下意识地躲却没躲开,倏然睁开眼。
温良久把冰镇汽水放在他面前,被冷气得冰凉的手指还戳在他脸上,“你怎么天天都在课上偷偷睡觉?”
你怎么天天在我眼前晃?!
柏里脑袋还在发懵,看见桌上放着自己喜欢的饮料,也没想到要伸手去拿。
上课铃突然响了起来。温良久把他的棒球帽往自己头上一扣,握住他的手腕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快快快跟我出来,打铃了。”
柏里:“……”
他被拉着踉踉跄跄地出了教室,走到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好不容易站稳,才有机会说话,“这是,上课铃!”
温良久说,“我知道啊。”
“……”
柏里:你知道个屁。
“上课铃是,用来提醒,进教室的。”
他说,“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不会是早上刚删了好友,这会儿就被发现了吧?
这人是二十四小时在线的吗!
柏里还没想好被发现以后要怎么解释,这会儿正头脑风暴着急对策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紧紧攥着。
柏里缩了缩胳膊,没能把手抽出来,反倒给他机会顺着这力道往前又贴近了些,“松手。”
“马上。”
温良久视若罔闻,用另一只手把他的袖子推上去一点,露出了半道陈旧的伤痕。
柏里看不懂他要干什么,皱着眉头催促,“松开啊。”
温良久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把长长的袖子继续推上去一大截,将他整条细瘦的胳膊暴露在视野里。如同游戏里见到的一样,伤痕累累。
趁他略微愣神,柏里用力甩开他的钳制退后了一步,后背贴上楼道里冰凉的瓷砖,恼火道,“你在发什么疯?!”
温良久手里落了空,不情不愿地垂下去,嘴上还是不老实,“我发现你骂我的时候说话倒是挺利索的。”
“……”
莫名其妙。
柏里懒得再追问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在旁边的台阶上就地坐下,把被推得老高的袖子放下来整理好。
这会儿已经上课了,他也不想再回教室。整好袖子以后就低着头坐那,也不说话,像在生闷气。
温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