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久吃了几口就对芒果冰失去兴趣,捧着脸看他,“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时间一长,柏里对他的注视基本免疫,镇定地继续吃冰。
温良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温蔚远跟我道歉了。”
“……”
柏里呛了一下。一口冰还没含化就直接咽了下去,嗓子里冰得发麻,“为,为什么?”
“他说觉得抱歉,没能给我一个健全的家庭。”
温良久搅动着玻璃碗里渐渐融化的水果冰沙,没有再吃一口的欲//望,“你相信吗?他说他跟那个女人好的时候就已经跟我妈提过离婚了,是她不肯同意。”
两人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的貌合神离,后来终于离了婚,他知道前妻病情突然恶化也免不了担心。
但儿子一直拦着他,不让他去医院见面。他也因为对前妻疏于照顾的愧疚而有些逃避,一直没有去亲自探望过。
直到前段时间,他知道她的治疗有了突破性的方法,自己也终于跟现在的妻子尘埃落定,以为两人都有了各自美满的结局,才去医院想要见故人一面。叙旧也好,分享也罢,把心结打开,以后都坦然地开始新生活。
谁知道对他而言的美满,对另一人来说,是险些彻底丢掉性命的灾难。
“应该是我问你。”
柏里说,“你相信吗?”
“我妈,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才突然答应跟他离婚的,就因为不愿意拖累他。”
温良久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可他现在说起来,好像当年跟她结婚是件多么勉为其难的事。”
信吗?
或许是信的。他其实听过家里的长辈说起过,母亲年轻时是个为爱献身不屈不挠的性子,倒追温蔚远很久两人才结婚。
大概就跟我对你一样。
温良久看着柏里,心里突然不确定起来。
“柏里。”
他看着对面认真吃冰的人,突然说,“我以前没谈过恋爱。所以我不知道干什么会让你讨厌,怎么样能让你开心。”
“虽然现在我知道一点儿了,还是远远不够。”
柏里拿勺子的手顿住,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我是个不怎么样的人。爱发脾气,想装得人模人样但总也装不像。”
他的语气越来越丧,“所以你以后,哪天要是不喜欢我了,我也能稍微理解。”
“但是如果你以后真的喜欢别人了,一定要告诉我。先告诉我。”
气氛突然悲情。温良久陷入某种情绪难以自拔,哀怨道,“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为爱放手成全你们。”
“……”
就吃两口冰的功夫,怎么突然说到这儿了。
柏里不是第一次碰到他这么丧的样子,对他间歇性自我否定的毛病也算已经见识过了,当下却仍旧有些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啊。”
“我说真的。”
他话锋一转,眼神又锋利起来,“但你以后要是敢什么都不说就背着我出轨,被我发现最轻也得把你腿打折。”
“然后把你绑床上,哪儿都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