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额……我是想说,您夜以继日地研究,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期,也休息休息吧。”
“……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啊,您指的是?”
“知名学者公开反对计划实施。”
“这个我知道,那个年轻人,还是中八区戚院长的儿子。不过您有什么看法吗?”
“他……很像一个人。”
Sam摘下眼镜,两根手指揉着眉心,回忆道:“他说这个计划不合适世界时,那个表情,就跟Alan说我不合适先遣队时,一模一样。”
助手不清楚,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学者口中的Alan是什么身份,于是只能满脸错愕地说:“那位前辈,或许是您的对手?”
说完,年轻的助手便后悔了。
因为他分明看见,一向脾气古怪又刻板严厉的组长,眼角霎时留下两行泪水。
老人声线止不住地颤抖:“没错,是对手来着……”
他走了,我终于赢了。
可是已经二十多年了,为什么还是在期待他能够从那片森林里走出来呢?
不管是老了,还是丑了,他依旧希望他的Alan能摸着他的头顶,把另外半张老照片递过来:“Sam,我喜欢你啊。”
我也喜欢你,Alan。
所以,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呐?
我现在,已经在一条看不见光的路上,走得太远,大概没办法独自回去了。
“清理者。”
“您说什么?”
“系统代号,就叫清理者。”
“好、好的,我们马上准备发布会。”
……
“先生,特训选拔的孩子都到了,您要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先生,上头还是希望您能够……”
“不看。”
“……嗯,好的。”
兴许那个公开反对的年轻人是正确的。
Sam把刀叉放下,空荡的房间里,金属与瓷盘碰撞的声音也显得如此突兀。
那群孩子,与他们当年一样。
体能、智力、综合指标的至高者。
想到这儿,他忽然扯起嘴角笑了:“那么活下来的孩子,是不是就与Alan一模一样呢?”
多年没再泛起波澜的心房,终于流过某种诡异的兴奋感。
五百个佼佼者,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就是他的Alan啊。
……
“第一场考试结束,数据已经导出来了,您要看吗?组长。”
“前三名的资料,我看看。”
根据要求,助手将数据对比表打开展示,之后又播放了一段简短的视频。
“前三名选取了结盟的方法,他们三人各有长处,相互配合,再加上人数上占优势,所以目前分数领先。”
一旁观看的Sam,却没表现出任何兴趣,耷拉着眼皮嘟囔了句:“劣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类轻蔑的评语一直持续着,到第二场、第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