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心脏在震动,挤压着血液做交换。
“咕。”
有人吞咽口水,下一刻,伤□□射出暗红色的鲜血,洒落在雨水中,和泥土混合到一处,又缓慢地流淌出来。
“咕。”
灯牌闪闪烁烁,在雨水之下诉说着艳俗的文字,有一只猫用肉垫轻柔地踩在电线杆顶端,发出甜腻的猫叫,在包围圈中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以纸扇遮面,眉眼弯弯,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就是个……笑了。
鸽子扑棱着飞起,盘旋在半空中,又迅速找到目标,缩到某户人家屋檐下,梳理羽毛。
那户人家的窗口,带着花色的窗帘突然从两边垂下,仿佛戏剧里的落幕,房间内,童远面色古怪地抱着青九,感受到脸上毛绒绒的触感,青九扭起身子,收好指甲,用肉垫踏着童远的额头,质问道:“你干什么?”
他们在樱花国。
门铃响了。
童远没说话,但是闻到了咖啡的香气,他跪坐在榻榻米上,而客厅中,煮好了的咖啡香气弥漫,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然后穿木屐的男人缓步踏入室内,明明在雨中行走许久,他身上不沾一丝雨水,他关上门,将雨幕也拦在了外面。
“哒”,是杯子的底座轻轻地触碰木桌,青九发出被顺毛的呼噜声,将前爪搭在童远的手臂上,而愚知没有要求童远待在房间里别出来。
他迟疑了一瞬,然后凑近拉门,拉开一条缝。
黑色的发丝仿佛绸缎,而妖异的赤红瞳孔仿佛再平常不过地朝两只小动物的方向投来一瞥,在男人对面,人偶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三千”,虚指,也可意为包罗万象。
比如人偶,人鱼,大妖,英灵,恶魔……
这位于樱花国的大妖本就懒散,三千阁十六位负责人需要负责各处红色光柱的安全,这是与灵界的链接,光柱本身不会出问题,但它们依凭着具有历史厚重感的建筑存在,如果这些相当于古物一般的建筑被彻底毁坏,那么只能寻找新的地方重新建立链接。
三千阁的使者中,有的会驻守在附近,比如人鱼,有的在全世界游荡,比如维克多,还有大妖这样,在山顶上霸占了个温泉,就此每天听歌,看花,杀人,根本没把自己的责任当一回事,甚至做出了越界的事情……直到把愚知引了过来。
“你做得过分了。”
当初脱离海鸣镇,所有人都发过誓言,不用配合灵界的出现,但也不能阻止,不能暴露海鸣镇的存在,王尔亦是在仔细挑选之后,才和这些人坐下约定,但……
如果狐妖不是踩在他底线上跳舞的话,王尔亦不会化作愚知来找他。
*
与此同时,鹰国。
维克多推开门,这里正是夜晚,群星稀疏到看不见。
在鹰国最繁华的城市,此时半条街上是普通的行人,半条街被□□队伍占领,博格喝了口水,扭过头。
在他们最开始□□时,警方出动了枪,甚至上了警车冲进队伍中,如今警车的残骸正躺在草坪上,安德努斯正持剑闭着眼,她在等待晨曦的到来。
但她先等到了红瞳的恶魔。
“你做得过头了,安。”
简单来说,安德努斯在政府和人民之间选择了一方站队,但她的意志在某一方面代表着三千阁的意志,鹰国方面甚至在国际上质问种花家,是否有什么阴谋,因为三千阁这一意像最早出自于愚知,来自种花国。
维克多改变了此处光影的规则,让所有人都无法看见他,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安德身边:“你无法拯救他们所有人。”
“是你先说过,我们都是活着的。”安德努斯面无表情,她的瞳孔中映照着星星点点的灯光,黑夜里的水汽弥漫,尘世间的所有声音都传达到她的耳畔,“所以我选择参与进来——”
*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狐妖低笑着睁开眼,“怎么,我清理一些烦人的垃圾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