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是一幅油画。

“很美,对吗?”旁边的男人笑着开了口。

言颂微微有些讶异,却还是如实答道:“嗯,很美。”

很久,男人没有再开口,言颂问道:“您,似乎对我并不惊讶?”

男人笑了笑:“久闻大名,言神。”

言颂微微颔首:“您言重了,我叫言颂。”

“许沨。”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随即笑道,“你是来问舍弟的事情吧?想知道什么?”

言颂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即正色道:“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许沨看着言颂的神情,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知道他名字的由来吗?”

言颂实话实说:“愿闻其详。”

“大知闲闲。”许沨轻轻叹了口气,才接着说,“父亲是希望他广博豁达安闲一生,但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母亲闺名有一个娴字。”

余下的不用许沨再多加解释,言颂也明白了。

中年得子,本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却因为这个孩子……

言颂没法去议论许父到底是对是错,但天底下没有父母不挂念自己的孩子。

言颂问:“那伯父他?”

“父亲希望他好,”许沨很无奈,“电竞的确不被老一辈所接受,他们觉得这是不务正业歪门邪道,可我们也没有理由要求所有人都喜欢同一个人,同一件事物。”

许沨顿了顿,又苦涩道:“父亲怕他在外面受欺负。”

言颂垂了垂眸,没有否认。

许家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家,出了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在许父那个时代,是该被戳脊梁骨的。

他继续问:“那他两年前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解约?”

“解约?”许沨想了想,半晌才道,“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父亲会拿俱乐部威胁他,让他直接和家里断了联系……”

两人都没再说话,站在画前沉默了许久。

许沨道:“舍弟他……”

“他很好。”言颂看着许沨,郑重承诺,“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许沨点头:“有劳。”

言颂说:“您客气了,是我应该的。”

许沨没有继续留在展馆,只是对言颂交代了句“请便”就离开了。

言颂往展馆里面慢慢走,才发现这里的画每一幅每一幅都是许知闲。

从婴儿到少年,从哭泣到大笑,只不过落款到了后面有些变化,作画人从许知闲的妈妈变成了许沨。

言颂看着这些画,微微出神。

他不认识儿时的许知闲。

可他能够想象到,那个眼里永远盛着光的少年,本该是多么的璀璨耀眼。

在来之前,言颂想象过无数个拜访许知闲父母的场景,或是愤怒,或是不理睬,或是竭力反对,或是直接把他赶出来,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可现下,全都徒劳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