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士杰又一脸无辜样:“本官怎么落井下石了?你自己闯的祸还想不认?”

这话听起来,是整个武朝的大臣们都知道她要谋害皇嗣了?

“你走慢点!你求求本官,本官或许能帮你一把。”

林汝行边走路,边拿余光瞟了他一眼,你不趁我病要我命就谢天谢地了,信你还不如信二夫人每天拜的那些牌位呢。

陈士杰见她不搭腔,自顾自喋喋不休:“你说人家张子瑞以前多老实一孩子,让你都给教成啥样了?光天化日啊,一连掐了七个宫女的脸蛋儿……”

“呶,就是在这儿,啧啧……如此秽乱行径简直朝野震惊!”

林汝行忍不住停下脚步:“我相信张子瑞不是这种人,其中必定有冤情。”

“冤个屁,他自己都认了。”

“那也不是我教的,陈大人听过哪个为人师者会教学生在宫中调戏宫女?”

“嗯——”陈士杰频频点头:“那倒也是,唉,没想到张子瑞竟然是这种人呐。”

被陈士杰这一搅合,林汝行心里更烦躁了。

张子瑞的事还没弄清楚,自己又被安上了谋害皇嗣的罪名,我这哪是魂穿,我这是来替前世的林汝行还债来的吧?

不过看样子,陈士杰好像还不知道她这次进宫所为何事,不然这搅屎棍子都不够他当的。

励治殿内气压非常低,她一进殿心里就开始压抑了。

除了皇上和皇后,祝耽跟史进竟然也在,再加上在她身后进殿的陈士杰,人倒是满全的,这是都紧赶慢赶看她热闹来了?

皇上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不爽”两个大字,皇后娘娘则满目担忧地看着她。

颜公公附耳在皇后身边说了几句话,皇后冲他赞许地点点头。

“和平啊,朕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务必如实回来。”

林汝行跪地答道:“遵旨。”

“前几日韵贵妃派人去皇后宫中请你去瞧病,有没有这回事?”

“回皇上,那日臣女得了风寒,皇后娘娘忌讳着贵妃娘娘身怀龙嗣,怕过了病气给她,故此未去。”

皇上瞥了皇后一眼,又问道:“那你可将药方传递给贵妃宫中的宫人?”

“药方不适合怀孕者使用,臣女自然不敢擅自传递药方。”

皇上坐在龙椅上探了探身子,一名内监拿着一纸药方递到林汝行手上。

“朕再问你,此方可是你独家秘制?是否还有其他人知晓此方?”

林汝行费力地看着纸上的字迹,果然是她制水杨酸的配方和流程,就是配比不太对。

“除了臣女,还有太医张子瑞知晓此方。”

按照他对张子瑞的了解,这人对业务可谓精益求精,没有道理自己刚制出来的方剂就敢给怀孕的嫔妃用上啊。

所以,这个方子到底是哪里流出来的呢?

皇上冷笑一声:“还真是师徒同心,连证词都是一模一样的。”

“皇兄,据臣弟所知,和平郡主并没有正式收张太医为徒。”

殿内的人显然没料到祝耽会在这种事上发表看法,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尤其是皇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祝耽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突兀,又解释了一下:“前几日臣弟去齐宣侯府送谢礼,恰巧遇到张太医去府上拜师,被郡主的丫鬟连人带礼物都扔了出来。”

林汝行不敢纠正张子瑞是因为见了你才吓跑的,只能用沉默表示赞同。

皇后娘娘好奇问:“竟有此事?”

林汝行抬头回道:“殿下确实好记性。”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士杰贱嗖嗖地说:“没准张子瑞叛逆呢,既然你执意不肯收他,那他就故意拿你的药方去试试威力,不然你还觉得你教得多好呢哼哼。”

林汝行彻底服了,一人说话,另一人有理由拆台,没有理由制造理由也要拆台,这俩人肯定不是夺妻之恨,是剁鸡之恨吧?

“太常卿!不得妄言!”皇上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声。

陈士杰撇了撇嘴退了回去。

皇上烦躁地掐了掐眉心:“都说药方没有传递到贵妃宫中,可是贵妃用了此方剂,片刻就面色赤红如布,疼痛异常,导致胎气大动,朕亲见,贵妃的脸如同被火炽过一般十分骇人。”

林汝行听了不由心惊:“敢问皇上,贵妃的方剂最先是谁呈来的?”

皇上叹口气,说道:“将人带上殿来。”

一个女官惊恐交加、踉踉跄跄地进来,匍匐在殿内喊冤:“皇上,奴婢冤枉!”

林汝行一看,正是那日去凤仪殿中请她看诊的韵贵妃的贴身女官清菱。

皇后看见她也一脸不悦,语气严肃:“此方是何人交予你手,从实招来!”

清菱伏下身子抽泣:“娘娘明察,那日奴婢命人打扫院子时,在廊檐下捡到了此药方,奴婢严格按照药方炮制药液给贵妃娘娘用了。”

皇后听完气得使劲一拍椅子把手:“一派胡言!郡主只是带了药来,何曾在本宫那里留过药方?你又从何处捡来?你这是想污蔑本宫杜撰药方谋害皇嗣吗?”

陈士杰伸出脚丫子踢了清菱一脚:“说,谁给你的胆子污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