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耷不。

他指着其中一个四十不到的自己说:“后来我还俗了,放弃了族谱上的名字,名朱耷,名个山驴,名雪个……我有许多的名字,它们是我,也都不是我。”

是黔驴技穷的驴,是白茫茫雪中的枯枝。

他依然对清皇室不满,依然在梦乡里寻找他的大明。

追一个追不到的梦,画一个人生的寂寞孤傲。

姜烟也干脆坐在朱耷旁边,双手抱膝。

见他又投身道门,在城郊天宁观停下脚步。

天宁观是一处历史悠久的道场,相传时间可以一直追溯到东周周灵王太子晋在此炼丹。

后来西汉县尉在此建立梅仙祠,一直到许真君治水后创建太极观。

直到宋朝被改名天宁观。

而朱耷到此,重建后更名为“青云圃”。

是僧人也是道士,浑浑噩噩又洞若观火。

这里出现了一条条翻白眼的鱼,模样怪异的鸟,枯枝的树。

颓屋危石,残山剩水。

每一个落款都是似哭似笑的“八大山人”。

白纸黑墨交织间都是他的愤慨。

遗世逃名老,残山剩水身。1

他放弃牛耳,留下一只只白眼,表明心迹。

“去吧!”朱耷挥手,让姜烟离开,靠在一块大石上,抬头回望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