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固认可的颔首。
“自太史迁后,并非无人修史。可他们写的都是什么?阿谀谄媚之辞?或以华丽精致的辞藻堆砌,模仿太史迁?可笑!”
“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那些人学的,也不过是太史迁的表面,甚至还不达。”
说到修史这件事情上,班固很是自傲。
他不是说从前的某个人不行。
而是从前除了司马迁之外的人都不行。
“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班固道:“实录,便要实事求是,求真,求纯。而非旁人三言两语便改变本意。”1
实录。
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自太史迁写下《史记》,到如今已有一百四十年。一百四十年的风风雨雨,难不成真要落到被沽名钓誉之辈来书写?”
班固摇头。
他自幼读书。
若是让他在见到《史记》后,再看那些人所写的实录修史,他难以接受。
甚至,让司马迁之后的史书变成那个模样,在班固看来都是对司马迁的亵渎。
他和父亲并非是多么崇高之人,只是想着,若是自己也能写出这样一本书来,岂不更好?
“反正我如今也没有什么仕途可言,倒不如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事业。”
说着,姜烟就见班固低下头开始细细研读班彪曾经拖着病体写下的《史记后传》。
眼前披着外袍的青年,在跳跃的橘色火焰中好像渐渐与姜烟曾经遇见过的人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