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个人,在洛阳的树下发誓。

发誓要完成父亲未尽之业,要完成自己的志向心愿,纵然残躯一具也九死不悔。

同样的灯火。

同样的汉代服饰。

同样的夜晚,月光从窗外洒落。

姜烟没有打扰班固,而是跪坐在一旁突然意识到,古往今来的历史学家,他们好像是在一棒又一棒的传承交替。

以方尺之地,一支细笔,写尽百年巨变,沧海桑田。

可就算是这样,在班固就这么写了八年史书后,文稿无数,亦有不少班固自己不满意的废稿。

突然有一日,班固私修国史的事情被告发,汉明帝下令扶风郡即刻扣押班固。

姜烟也被这日的动静吓住了。

那些人冲进班家,将还在书房看书的班固抓住不说,甚至将书房翻得一团乱。

在家待嫁的班昭护着年迈的母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被带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母亲颤巍巍的拉着班昭,脸色发白,几乎无法站立。

不仅班母在问,周围班家宗族的人也在问。

班昭强作镇定,护着母亲。

十三岁的小女孩,眼眶都是红红的,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情定然有什么误会,如今我家只有寡母与我在家,不若等我二哥回来,诸位再来?”

围观的族人和邻居们也不是难缠的人,想了想觉得班昭说得有道理。

真有什么事情,问吓得快晕过去的老太太能问出什么?

班家这幼女才十三,还在家准备嫁妆,想来也不清楚家里男人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