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韬的视线在那只手上停驻了良久。
她的手指相比较而言已经显得修长了,十指纤纤,却没法再像过去一样握住他的了,娇娇小小的一只,轻而易举就能被拢在掌心,瞧着没什么肉,但真攥在手里、又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柔荑凝脂一样的手,本来只在指节处泛着淡淡的粉,但是因为刚才又是擦拭又是清洗的,上面带出了斑斑驳驳的红痕……惹得人想要做得再过分一点。
冉韬终究还是别过脸去。
他打湿了帕子,仔仔细细把那张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又盯着那张沉睡中都带着海棠春色的面孔看了一阵儿。
眼角还带着点湿润的红晕。
每次都哭,动作放得多轻都会哭。
冉韬突然笑了声,“我可没那么心软。”
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心软呢?
“嫣嫣,”他像是将这个名字在舌尖含了含,才像是有什么感慨一样,缓声,“你哭得太可怜了。”可堪怜爱的可怜。
清晨的露珠打湿了最娇嫩的那一瓣花,盈盈枝茎不堪重负、摇曳地坠下了那一滴露水。又干净又漂亮,动人极了。
动人到能引发人心底一切恶念。
最好再狼狈一点、再脏污一点,凡人才敢生出染指的妄念。
柔软的枝茎被摧折、洁白的花瓣染上血污、娇嫩的花蕊被一点点碾入泥里……
“我当然舍不得嫣嫣流血。”
所以,你猜、我想要用什么弄脏。
他用指腹轻碾了碾那颗柔软的唇珠,原本紧闭着的唇肉被压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点点洁白的贝齿,再加些力气,就能轻而易举地把牙关打开。
嫣嫣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这种事能恶心龌龊到什么样子。
……别那么信任他。
别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