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很严重,鲜血淋漓的?伤者□□着哀叫着被抬下车。

他们刚回到医院,就?有急诊科的医生跑过来叫走了所有医生,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实习护士,叮嘱了一句记得?挂号,也跟着跑了出去。

记得?挂号。

慕念扶着车厢内壁从担架上站起?身,她穿的?裙子?湿了一大片,每有动作就跟着涌出不受控制的?淡黄色液体。

去哪里挂号,她不太?清楚,这不是她常来的那家医院,这家医院要大一点,看起?来也更复杂难懂。

挂号大多在一楼,她走到一楼大厅里,十多个?窗口,急救的?医生推着病人跑来跑去,就?像不久前天桥下飞速穿梭的车辆,冷漠无情地从她跟前呼啸而过。

她走到空着的挂号窗口,护士看了她一眼,“什么?问题?”

护士的?语速偏快,正好阵痛又一次剧烈起来,慕念捂着肚子?缓了一下,没能听清她说的?话。

护士有点不耐烦,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有什么?问题,挂哪个?科,看什么?毛病。”

慕念顿了一下,犹豫道:“我好像,我好像要生了。”

她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感到羞耻,一年?前她还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年?轻女孩,一年?以后,竟然就?站到了这样的?位置上。

护士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伸手道:“身份证。”

“没带身份证。”慕念说。

“没带身份证怎么挂号?叫你的伴侣来。”

“没有伴侣。”慕念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