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锦鲤由于豢养得当, 池子里没有天敌,饲料又极富营养, 每条鱼都养得圆润胖乎, 憨态可掬, 鳞片闪闪发光,嘴巴一张一合, 吐出慵懒且放松的泡泡, 丝毫没有一点警惕心。

徐云竹面无表情地捞了一条上来, 那胖乎乎的锦鲤几乎都不挣扎,只是用胖胖的尾巴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嗯,挺肥的。”徐云竹略微颔首, 对食材表示满意。

锦鲤浑然不觉地又扭了扭身体,想要卖个萌,人族都是这样, 喜欢它憨憨地张着嘴巴,喜欢看它背上漂亮的鳞片。

然而它的讨好注定是没有用的, 这条鱼被徐云竹稳稳地放在了砧板上, 手起刀落, 抽鱼筋,去内脏, 去鱼骨, 剥鱼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就像当初徐云竹在考场上挥洒毛笔中的墨水般流畅。

边上的人看得脸色各异。

徐府的厨子夸赞少爷杀鱼手艺高超, 必然是得到了名师指点;左相恨不得夺过夫人的帕子咬在嘴里,眼泪汪汪地看向砧板上死不瞑目的鱼;徐夫人神色复杂,她介意的并非锦鲤,而是儿子杀鱼时那温柔的表情,有种一手养大的孩子被别人拐跑了的失落感……

要知道,云竹从小就不会靠近厨房,更别说做饭了,徐夫人都没尝过儿子亲手做的饭,而小皇帝却能日日都吃到。

老母亲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只不过和老父亲崩溃的理由不同。尽管悲伤的理由不同,却殊途同归。

徐夫人凝望着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幽幽地对老伴说:“云竹入宫之后,变化真多啊。”

“可不是嘛!”左相点点头。

徐夫人:“皇上运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