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的一句“可怜” ,换不来半个字儿。
阿清年幼时便已知晓,同情于穷人而言,最没用。那些人随口的安慰,改变不了他从小被亲爹揍大的事实,改变不了他挣的钱只能去填他爹赌出来的窟窿,更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他只能咬着牙,拼了命,一点一点地从命运的泥沼中往外爬。
然而,阿清所有的努力落在贺作峰的眼里,都成了“堕落”。
说得直白点,是下贱。
但贺四爷是谁啊?
阿清望着镜中的自己,自嘲地笑。
贺四爷是贺家的人,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说出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字眼。
阿清也和那个字眼一样,上不得台面。
他胳膊一哆嗦,将梳妆台前的颜料盒重重地碰倒在了地上。他不恨别人的同情,也不恨别人的可怜,但他恨贺作峰高高在上,何不食肉糜的怜悯。
好似他的苦难不值一提,好似他的挣扎毫无意义。
可你贺作峰又懂什么?!
遥遥的,风里传来饭店经理的吆喝。
该是又有客人来了,但很快,他们就走了。
因为他们发现平安饭店和以往不一样,服务生不再做陪酒的生意,顿觉无趣,再也没有了花钱的欲望。
经理定是要犯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