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唇思索片刻,刚好听见隔间外传来贺四爷说话的声音,连忙将门推开一条缝,伸了条胳膊出去:“四爷……四爷!我搁这儿呢!”
贺作峰正在问店里的伙计,阿清去哪儿了,这会儿循声望去,就见一条细细长长的白胳膊从门缝里挤出来,招摇地晃。
贺四爷头晕目眩,心绪难平,两股火气一股奔着胸腔里去了,一股奔着下头去了。
男人又气又恼,呵斥祖烈:“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祖烈后知后觉地下楼,走了一半儿,才发现,瑞福祥的伙计早机灵地溜了,此刻正面不改色地站在店门前招呼客人,登时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他的眼力见儿,竟还比不上一个伙计?!
祖烈不甘心,脚下生风,几步蹿到楼梯口,拦路虎似的横在那儿,力图给自家四爷一个清净。
至于贴在门板上的阿清……
他还在那儿不知死活地晃胳膊:“四爷!”
贺作峰摇着轮椅过去了,板着的脸上阴云密布。
只听阿清在门后嘀嘀咕咕:“了不得了,四爷,我身段不好吗?这……这瑞福祥随便拿出条裙子,我都能穿,我甭是胖了吧?”
他快急死了,半只肩膀搭着裙带,掐着细腰原地转圈圈。
贺作峰在门外听得耳根微红,嗓音已经哑了:“不……你很好。”
话音未落,门板“砰”得一声开了。
阿清竟大喇喇地推开了隔间的门,身上歪歪斜斜地套了条旗袍,半条胳膊还不肯往袖笼里塞,连带着大片雪白的胸膛都露了出来。
一点红梅半遮半掩,盛放在皑皑白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