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口气,瘫倒在床上,囫囵盖上被子,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霉味儿。
阿清不回家,家里的一应物件就都没有人再摆弄,被子自然是发霉的。
发霉归发霉,他从小吃苦,也没有去找新被子。
北风呼啸,小小的卧房里,一点如豆的灯火很快也熄灭了。
阿清没有睡。
他睁着双眼睛,愣愣地注视着窗外的月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里忽然多出了异样的声响。
阿清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走到了卧房的门前。
漆黑的夜里,院儿里只有一盏灯在风中飘摇。
阿清趴在门缝上,心脏砰砰直跳。
他家穷得人尽皆知,即便是他带钱回来,也留不住,尽数被他爹丢在了赌桌上。
阿清觉得,就算真有人来偷东西,也该提前打听过才是。
既然不是贼,那又是谁呢?
正想着,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阿清的视线里。
他爹举着一盏随时会被风扑灭的油灯,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院儿里。
吱嘎吱嘎。
破旧的栅栏门被轻手轻脚地打开。他爹一边催促门外的人,一边疑神疑鬼地扭头往阿清卧房的方向瞅:“磨蹭什么呢?把他吵醒了,保准你在贺家,一分钱都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