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杵在病床前,死死地盯着贺四爷膝盖前的刀口。
……的确骇人。
皮肉被黑色的线缝合,糊着血痂,粘连在一起。
贺作峰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仿佛多了道分割线——以刀口为界,刀口以上,是干干净净的皮肤,刀口以下,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不仅有刀口,还有旧伤。
阿清的手指无意识地陷入了病床的床单,当医生悄无声息地退出病房,他都没有回过神。
——咯哒。
锁舌吞下搭扣,发出一声轻响。
阿清这才意识到,病房里又只剩自己与贺四爷了。
难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先前的不欢而散,终究是带来了隔阂。
阿清低着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被单。
他看了贺作峰的伤,已经对报童传回来的话深信不疑——有什么好怀疑的?那么深的刀口,那么可怖的缝线,想要再重新站起来,难上加难!
阿清越是这么想,内心越是焦灼。
他想豁出去,直接问贺作峰,是不是走得很困难,嘴巴却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无论如何也张不开。
怎么问?
阿清都要抓狂了。
万一贺四爷当真站不起来了,他不是故意揭人伤疤吗?
呸,他才不要干那样的事!
但不问,阿清的心里就像有一百只猫在磨爪子,痒得浑身难受。
就在他纠结的档口,贺作峰率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