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痛,想要将被攥得发红的腕子从贺四爷那儿抽出来,却没能成功,只得舔着唇,羞恼地嘀咕:“怎么着啊?先前知道我有人的时候,您不也上了我吗?……还说,还说什么……什么不介意——”
“阿清,我不介意,是因为我心甘情愿地当那个见不得光的人。”贺作峰五指一紧,将他的手按在了床榻边,“但我也有心。”
贺四爷撩起眼皮,隔着镜片,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阿清那满腔刺人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后来一点一点地沉淀回去,沉甸甸地压在了心房上。
“哼,您有心?……谁,谁还没有啊……”
他垂下眼帘,吸着鼻子,闷闷地道了一声。
阿清也是有心的,也是会难受的。
但好像,世上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无坚不摧,都觉得他即便被中伤了,也不需要安慰。
“……包一个晚上太久了,我看,几个小时就够了。”贺作峰的声音让阿清回过了神。
贺四爷已经替他染完了一只手,正将一条干净的帕子往裹好的手指上包,“伤到手就不好了。”
“……您说够就够?”
阿清抬起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蹙眉看了半晌,抱怨了句:“好丑。”
“不丑。”贺作峰托起了他的另一只手,“染完就好看了。”
“您真觉得好看?”
“嗯。”
“扯吧,您才不懂!”阿清自顾自道,“您就是顺着我的话说,哄我开心呢。”
贺作峰听到这里,在替他染指甲的间隙,抬眸看了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似乎在说:“明知如此,为何还要问?”
阿清气结:“您怎么和饭店里的那些客人一样?只会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