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完犊子,春溪和管家只好同良人告辞,良人急道:“你们就不管我了?夫人今晚还等着我陪侍呢,夫人也不管我?”
春溪好心?地提醒他,“夫人不是不管你,夫人和大人吵架了,不愿见大人,所以没?法亲自来救你,那除了夫人,谁也没?那个权力跟大人叫板。”想?了想?又宽慰他,“没?事,隔几日,大人再沐浴了,肯定会开这扇门,届时你看准时机出?来。大人沐浴很勤,兴许明后日就成了。”
“明后日?”良人急得破音,但听动静,门口的人已经?走?了。
一语成谶,春溪也没?料到,这次余娴不见萧蔚的决心?这么大,宁愿让良人在里头冻着,也不去三进院找萧蔚,而?萧蔚呢,还真等到几日后傍晚才去沐浴。
彼时良人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生生瘦了一大圈,在浴房练武就能驱寒,比起寒冷,腹中饥饿才是大事,当门打开,再见到萧蔚时,良人险些哭出?来,饶是心?中暗骂了好几句卑鄙,面?上?他也只得求饶,“大人,属下以后再不说觊觎夫人的荤话了,属下知错了,夫人与大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属下什?么东西竟敢觊觎夫人……呜。”
说着痛哭流涕起来,萧蔚嫌他鼻涕龌龊,把衣裳丢给他,让他去用饭了。良人蒙赦,赶忙穿衣跑了。
要不说是被梁绍清选中的人,很有几副面?孔,吃完饭就跑到余娴的门前?倒苦水,“夫人有所不知,属下被困在浴房中时,日思夜想?的就是夫人,夫人少了属下陪侍,也不知睡得好不好,得知您与大人吵架,属下一直担忧您气坏身子,都怪属下无能,只是个属下,否则定然忤逆大人,直接破门而?出?来陪夫人……”
余娴正在看书,听到他这样?说,确实可怜他,“你受苦了,他困你,实则是想?让我低头,你没?有屈服求饶,做得很好。”
“啊……”良人心?虚地笑了笑,心?道自己只是没?有机会求饶,门一开他跪得可快了。遂又想?到,这两口子的心?思怎么不在一条道上?,萧蔚那是让她低头吗?那不是吃醋了让他低头吗?
余娴当然不会觉得萧蔚是在吃醋,毕竟他的爱全是假的,这样?做,无非是看准了良人如?今是她的人,困住他来逼她相见,再以妖言惑她。她绝不会再上?当,所以没?有去救良人。但她每日都会让春溪去看一趟,但凡萧蔚动什?么新的歪心?思,她全知道。
“今夜你再来房中陪我吧。”余娴淡然翻书,“我让春溪给你守着门,你放心?沐浴。”
良人笑着应是。
书房菱窗前?,萧蔚望着浴房方向,双眸幽深。春溪守在那处,百无聊赖地张望,忽然看见了他,一愣,正要福身,萧蔚却关?上?了窗。
年底了,管家跟他报备要买的年货,刚好在书房,瞧他心?不在焉,又关?窗掩饰自己在意陪侍,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大人要是吃醋,搬回去和夫人睡一起守着不就得了。一个床还能躺三个人不成?”
萧蔚垂眸思考片刻,抬头问他,“我是在吃醋?”
管家瞪大眼睛,拢着袖子的双手虚抬了抬指着桌上?,“如?此名贵的狼毫,您一边盯着浴房那方,一边握拳折得稀碎,不是吃醋是什?么?”
萧蔚神色冷淡,耳尖却一红,想?到什?么,又问,“可我知道,阿鲤不会真与他欢好。她知道那是个细作。”
“那您吃醋干嘛?”管家又露出?大爷做派,操着手拱火,“正因为?夫人拎得清,才晓得分寸,只当一场欢好,别的一概不告诉他就得了。”
“可阿鲤是个羞涩内敛的人。”萧蔚想?起余娴面?对自己时矜持的模样?,“她与那个人毫无感情,怎么可能与他欢好?”
管家一哂,“不怕您骂,夫人这不是跟您吵架了吗?另寻新欢,要什?么感情,再说了,良人那张抹了蜜的小嘴儿,那条强健的身板儿,那花容月貌,天生就是做面?首的料,夫人再羞涩,还能抵抗得住强势猛攻?哎哟,很快夫人就能知道鄞江贵妇们养面?首的快乐咯。”
这厢聊着,那厢良人已经?出?浴,穿着上?等绸缎制成的青色绸衣,提着一盏红灯笼,映得桃花面?娇艳生光,人逢喜事精神爽,前?几日又冷又饿的郁结一扫而?光,只余惹人怜爱的清瘦样?。萧蔚隔着窗上?菱格纱罗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收回眸,眉心?蹙起,挥手让管家下去了。管家见他倒像个不通情爱的主,走?之前?又多嘴一句,“您呐,都成婚半年了,净想?着撩拨去了,似是还没?悟透自己的心?意。旁的不说,您先服个软哄哄夫人,总好过让旁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