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过去,在稚子身边蹲下,那孩子似乎现在才有了反应,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叔父,调弦。”
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还有点点可爱。
荀晏看向了亭中央的那把琴,荀谌少年时也好音律,常常拨弦弄琴,好不风雅,只是如今在冀州事务繁忙,这等爱好也逐渐是落下了,徒留一把染了灰的琴置于家中。
望着小侄子黑亮亮眸子里少有的期待之色,荀晏突然感到了一些些的头大。
他,对音律可谓是一窍不通,曾经有过把嘉嘉弹自闭的战绩。
“取徵、羽、宫、商、角、徵、羽定弦……”
小侄子没有察觉叔父的为难,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会说起话来倒是滔滔不绝,理论那是一套又一套的,就是荀晏听不大懂。
末了小团子还用一种信任的眼神看着荀晏,他印象里叔父会的东西可多了,玩具木人翻花绳样样都会,调个弦肯定也不在话下吧。
应该不难……吧?
从小动手能力超强的选手开始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硬着头皮艰难的倒腾了几下,收获了一把子刺耳噪音以及闹儿恍然的眼神。
这恍然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嫌弃。
荀晏悻悻的放下了手,有些发愁的看着那把琴,神情与年幼的荀闳颇为相似。
“晏不善音律,”他坦白道,“谌兄长却是极擅此道。”
荀闳年纪小小也学着叹了口气,神色老成,但配上稚嫩精致的面容却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