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阿兄先前不愿叫族中兄弟一同来兖州,这会儿的兖州确实是个烂摊子,外忧内患不得安定。

“粗食简陋,但已难得。”

温润的声音响起,有人按住了荀晏不安分的爪子,阻止了他戳来戳去的行为。

荀晏乖乖停下了手,心下也有些尴尬,自己一时无聊手贱却被人发觉了。

他抬眼望去,见那年约而立的青年站在身前,神色温和而宽容,只是面色苍白,唇色惨淡,俨然是身患疾病的模样。

荀晏不由皱起了眉,都这样子了,还出来做什么?就该在屋里好好歇着,哪能出来见风呢?

那青年人掩嘴轻咳两声,在荀晏身侧坐下,带起一阵带着淡淡药草苦味的微风。

“君颍川人士耶?”

那人问道。

“君何以得知?”

青年人含笑指了指荀晏的衣角,言道:“此纹似家乡之花,颍川外少有所见。”

荀晏垂眸看向了衣角处,他素来穿衣简洁,不喜繁琐纹路,今日这身衣袍也是家中带出,纹样大抵是阿姊闲来给他绣上的,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倒是给这人一眼看到了。

荀晏眨了眨眼睛,不再反驳,默认了这人的猜测,自顾自端起刚刚被他糟蹋了一番的吃食,开始简单填一填肚子。

反正他不挑,顶多形状难看一点,但本质又没变,总比他路上硬啃的干粮好。

那青年人倒也是好脾气,也不觉得尴尬,神色自若的从袖中取出简牍文书看了起来,时不时掩嘴咳嗽一阵。

荀晏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扯走了那人手中的竹简,认真说道:

“肺疾入脉,不可劳心费神。”

那人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干脆配合的放下了手中简牍,与荀晏对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