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说到一半又碰着了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荀晏摇着头坐到了他身边,检查了一下箭伤处,又从怀里掏了一小把果子给陈登。
那果子卖相平平无奇,不过是寻常野果的模样,闻着倒隐隐有芳香之气。
“垫垫肚子吧。”
荀晏说道。
陈登不曾生疑,随手接过后尝了尝,味道倒也不差,他一边吃也不忘问问最近的事。
“我睡了多久?近日吕布可曾有动?”
“一日多,”荀晏望了望外面天色,又道,“府君还是安心养伤吧,外事有司空与刘使君在,广陵兵却是不能没了府君。”
陈登自然明白,默然应是,终究是长叹一声。
“我自以为一切已思虑再三,不会有误,但此来下邳却是屡屡犯错,”他说道,“还是思虑不够周全。”
“战场瞬息万变,谁人能够面面俱到?府君一路逼迫吕布驻守下邳,已是名将之事也。”
荀晏垂着眼睑漫不经心说道,一边在拨着手里的野果子,只是也不往嘴里放。
“置家人于危难之地,谈何名将。”
陈登面色微沉,他想起了先前他初至下邳时,吕布以他在城中的三位族弟为质,逼迫他退兵。
他虽态度强硬,兀自执意要继续攻下邳,似是全然不将族弟性命放在眼里,但心底也未尝不受煎熬,他若是早些想到,赶在起兵之前将族弟送出下邳,又如何会到如今的地步。
好在吕布实在不得人心,他的刺史张弘连夜反水,偷偷将陈登的三位族
弟放了出来,这才免去了一场大义灭亲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