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一未行礼二未说话,像是只是来看看吕布这人还活着没,看完就准备离去,神色仍然冷淡。
“先生!”吕布叫住了他。
“此前布言语失常,多有得罪,欲自改而不得其法,”他头上的武冠歪歪斜斜,长辑至地,“请先生教我。”
陈宫指尖微动,望向了曾经辅佐多年的将军,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转首,也罢。
不远处那独眼的将军正向他们走来,那素衣郎君已上了马,遥遥向他们挥着手,似是在告别,他的身后是无边的徐州烟火。
并州啊……
吕布隐约间仿佛闻到了那草原的味道,儿郎放牧于草原,女郎高唱着儿时的童谣,也有羌胡骑射,纷争不休。
半生颠沛,后半生他又将踏上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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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晏归至下邳时已是暮色西沉,他正欲进公署内回禀吕布一事,正巧见一眼熟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此人面上犹有感怀之色,不时还抹一把眼泪,行色匆匆一步三回首的离去了。
他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这张脸,此人乃昔日兖州别驾毕谌,先为曹操属臣,后因兖州之乱时,张邈等劫其老母妻子,遂归吕布,乃至今日。
仔细想想还挺尴尬的,现任老板破产以后与前老板会面,这是怎么样的修罗场啊。
荀晏兀自笑了笑,见他神色,想来司空也未有责罚。
“荀君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