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之死与我无半点关系,”他咬牙切齿说道,“何况昨日不过夜袭,何来天罚!”

“将军未曾见到!”那士卒声音骤然高昂,“那物,那物……抛出即成惊雷!人力岂能撼天!必是将军所为有违——”

他话未说完,已是血光洒落,再次湿润了本就泛着红色的土壤。

袁谭抿着唇,眼神骇人,手中的剑尚且在滴血。

方才赶来的田丰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只是现下也不是追究这种小事的时机,他匆忙行礼,衣冠凌乱,连拐杖都未拄。

这叫袁谭不由想起昨夜这位年事已高,平日里佝偻着背的谋士是怎样身手矫健的一拐杖敲晕一个壮年兵士的。

“大公子!”田丰斟酌着说道,“荀友若来援途中为徐州贼人所劫。”

“观之应是为人埋伏,不敌所致。”他想了想还是为这个同僚找补了一句。

袁谭顿时诧异的看向了他,心下愕然中又兼生疑。

毕竟……谁人不知,那对面的主帅正是荀友若的族弟。

此时的荀谌自然不知晓外边繁杂的诸事。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一间偏僻的屋子里,外头有几十甲士在看守,守卫几乎算得上森严,但待遇倒是还不错,伤药清水食物请便自取。

所以他只能一人枯坐在黑暗中,覆盘着昨夜的情形与现在的状况。

直到黄昏之时,外头才有了些动静。

一身玄衣的郎君推门而入,褪去甲胄后愈发显得身形

清瘦,身上还带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荀谌与他对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也不把自己当阶下囚,熟门熟路的拨弄起掏炉中的炭火,屋内一时之间只有炭火细碎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