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在曹营还算有兄长与老板特意看护,后来去了徐州总得硬着头皮和人交涉,一来二去这两年还算是被他练出了些酒量。

酒过三巡,七七八八敲定了借兵事宜,众人终于放下了心来,也隐约察觉眼前这位看似不好相与的荀御史似乎并没有寻他们麻烦的意思。

所以是看破不说透,还是压根未曾看透,只以为他们一同齐心抗敌呢?

卫固看似关怀的亲自为荀晏倒上了一杯酒,那青年神色不变,扶案欲起,却一时不慎又摔了回去,衣袖挥落间打翻了案上酒水,酒液洒了卫固一身。

卫固一怔,看得那人抬眼间眼角眉梢的飞红,面色仍是苍白寡淡,只是眼神已是迷蒙。

“泼了卫君。”

良久,荀晏慢吞吞说道,没有道歉之意,似是只是陈述这个事实而已。

卫固一时有些啼笑皆非,这不善饮酒竟是真的,方才看似喝得多,实则也不过就是几杯罢了。

堂上不知何时,其余郡吏已然离

去,安静过后范先看似不经意的问道:“钟司隶威震关东,御史何苦亲自前来?”

荀晏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司空令我来,我便来了。”

这话说得随意,可言语中却似是藏有不满,这令范先心神一振,继而说道:“君侯定青徐险地,功劳深厚,如今贵为御史,如何能再为司隶之佐?”

言下之意便是认为曹操安排不公。

卫固咳嗽了两声,冷冷瞥了眼友人,范先不以为意,认定那人已是醉了,正欲继续追问,上前扶住了坐得已然有些歪斜的人。

鼻间嗅到了一阵清淡药草香味,他一怔,心下不得不承认这位荀氏子的样貌实在好得过分,难怪世人皆称誉荀氏人才济济,恐怕光是凭借这副相貌便能在这乱世不论哪里谋得一处席位了。

他几乎不由自主的生起了一股狎昵之心,这会连上首一直沉默的王邑都无法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