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险些被马超劫走,安分了一段时日,如今又是兵行险招。

他本欲责备,低头却见那青年人苍白的上半身斑驳重叠的疤痕,肩头一处箭疮似是新创,愈合后留下一道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

不及细看,荀晏已披上了外袍,掩去了身上的旧疤,看上去俨然是温柔文弱的世家子,实在难猜得到他衣袍之下皆是旧疮新伤交叠的模样。

“我已令人暗渡蒲坂津,占据河西,”他说道,“曹将军领大军自潼关北渡黄河,贼兵必聚于潼关,松懈蒲坂津防御。”

“若是主帅有失?”

荀晏笑了笑,他笑得有些狡黠。

“猎物在

前,必有人来取,他们取他们的,我取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披上了甲,抓起了佩剑。

“你要……”钟繇倏而明白了,神色有些无奈,“这是令曹将军当作诱饵……”

他不知该不该佩服这位同僚,有时候觉得他谨慎过头,有时候又心大得过头。

“贼众我寡,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荀晏动了动胳膊,感觉疼痛尚在忍受范围之中,不得不感谢贾诩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药油。

伟大的边地劳动人民的智慧!

他握住了钟繇的手,诚恳的说道:“后方之事,皆劳元常矣!君切莫在军报中胡言。”

若是他再鬼扯,他必然得让钟元常看看什么叫做逞凶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