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道。

荀晏的视线落在了身前低着头的阎氏族长身上。

阎温较另三家族长年轻,族人在凉州的活动中常有亲曹之意,所以他选择先抓了阎氏出来,未想阎温也极为上道。

“我初至天水,不知陇西人情,”他缓声道,“听闻天水盛产战马,盐铁,伯俭可愿为我讲诉一二?”

“天水市集常与羌氐相通,阎氏先前除却贩盐,亦有香料、织锦之业……姜氏则常贩马,族中有草场数百顷……”

就着

一碗凉水,阎温细细说来。

其实荀晏对于这番话也不算陌生,先前姜叙已同他说过,但再听一遍也无妨,阎氏族长与姜氏族人的思路是不一样的,所言也略有不同。

直至日头盛极,暑热难消,荀晏方才抬手请阎温停下。

他笑道:“有伯俭在,是我之幸啊!”

阎温感觉这话只能听听,前些时日斩人立威时,这人也是这般笑眯眯的。

随后他又听那荀氏子说道:“今见此地盐民辛劳,方才询问几人,似并非此地乡人。”

阎温心下一跳,他抬眼看去,正好与青年人那双清冽的眼眸对上,黑白分明的眼中似乎映照出了他的模样。

“思及昔在徐州时,常见奸人猖獗,掠贩人口为害,禁卖奴婢乃旧制,当处以重刑。”

荀晏又说道。

阎温道:“若有人为恶,自不当辜惜。”

荀晏笑道:“是矣,近日略感风寒,过上几日当彻查人口之事。”

阎温同样笑着应道,却是猛的发现背后衣物湿透,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