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却是观了一晚上刑,碍于荀晏就在边上看着,他也无法做手脚,甚至于还要看人眼色下重罚,旁人被打得苦不堪言,他亦是有苦难说。
他完事后想火速开溜,被荀晏身旁亲卫眼疾手快的叫住,他开始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不好。
他觉得荀清恒可能比表面看上去的,要生气一些。
即使那人自昨晚至现在都和颜细语,即使有人顶撞也不曾露出怒色。
帐中的人裹着一件薄裘,斜斜倚在矮几旁,似是已睡了过去。
杨修轻手轻脚入内,他有些迟疑,不待多的动作,那人便睁眼
起身了,眼底一片清明,不见困倦之色。
这是等了他许久的模样。
“德祖至矣。”
荀晏淡淡道。
杨修少有的安分,他规规矩矩汇报了一番昨晚各项处置。
他记性好,过眼后便不忘,荀晏有些神游的听着,直到他说完后才嗯了一声。
独处时他似是脱下了平日里的面具,半点多的神色也不愿意给出。
“德祖向来聪慧,”他说道,“子修遇刺之前,竟也毫无察觉?”
杨修沉默了一瞬,随后道:“我为谋臣,未能护主,是为大错。”
“既是有错,如何罚之?”
“修自请军棍三十。”
他咬牙道。
“不必褪衣,就在帐外打。”
荀晏道。
杨修一撩衣摆,起身谢过。
帐外刑吏见状一愣,有些踟蹰的偷瞄了一眼军帐内端坐的人。
“打吧!”杨修苦笑道,“照常即可,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