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却是一怔,旋即挂上了温柔的笑意,他握住了荀缉的手。
荀缉有些不安的缩了缩手,他笑道:“仲景公来得及时,叔祖不必多虑……”
“不如多看看自己如何……”
荀晏摇头,“我那是老毛病了,有什么好看的?”
“叔祖总是如此,”荀缉语气一冷,“病起来难受的还是自己。”
荀晏只能认错,他不谈为他看伤,也不把脉,只聊了些上党趣闻,他与陈宫对骂,郭嘉下棋爱偷子……
荀缉微笑着听着,心情莫名的放松了下来,陡然间自家叔祖便俯身上前,轻轻的拥住了他。
浅淡清苦的药草香味便围绕住了他。
他想着,文若叔祖有荀令留香之美名,清恒叔祖所过之处也皆是药草清香。
他的小叔祖像哄孩子似的,与他说不疼的,很快就会好的。
他陡然间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又有些害怕叔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荀晏只待了不久便离去了,屋外站着的是他的老师。
他面上的笑意逐渐退却,转而是有些麻木的冷淡。
“我本就觉得瞒不过你,”那闻名天下的医者叹息道,“可那孩子不愿你知道。”
“伤口处理尚可,只是……后续缺医少药,创口再度溃烂……”张机的语气有些艰难,“估计就是这几日了,我无能为力。”
“抱歉。”
他没敢说,涉城并不少药,只是当时许攸治下的世家豪族不愿卖……但眼前的人也未必猜不出。
荀晏抿了抿唇,胸臆之间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翻涌,最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