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日又病了一遭,”荀晏软了声音,“阿兄若是不吃,我必然得被气得旧病复发,卧床不起。”

荀彧:“胡言。”

话虽如此,他仍是慢吞吞的咽下了那口米汤。

他怎能对幼弟这般残忍?

荀晏这才满意,他盯着兄长喝了一碗米汤以后才移开了视线。

“先前是我不对,”他低头道,“口出狂言,目无尊长,兄长昏睡时,我已在外罚跪一个时辰。”

荀彧神色微动,这才发觉堂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额角又皆是虚汗,他有意想看看他的腿有没有跪伤,但又说不出口。

“你心中

恐怕不是这般想的吧。”

他收回了手,淡淡说道。

荀晏取了帕子擦了擦汗,并未说什么,神色说得上顺从柔和。

荀彧不想见他这般。

他这幼弟的固执向来藏得极深,如今他若是与自己各执一词他反倒觉得正常,可偏偏是这番顺从的模样……

荀晏已然越过了这个话题,他说道:“官渡已过数年,路途无聊之时回忆往昔,仍不敢忘本初强盛之时,于如今亦有警醒之处。”

荀彧不语,示意他继续说。

荀晏便继续道:“昔袁绍帐下谋士如云,如沮授、田丰、审配,冀州士也,辛评、郭图,颍川士也,逢纪、许攸,南阳士也。”

“能人虽多,却无人可统一言论,致使派系争斗不休,而丞相帐下士人,十年征战中唯荀令一道声音。”

“我族确实权盛一时。”

荀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