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红昌不解,却也没有再问,

只留荀晏一人独坐。

他低头出神的望着苍白的手掌,掌纹被一道长长的疤痕截断,他忘记了是早年间因什么事受的伤了。

他问自己,今日之情形,是否早已背离了原本的初衷。

他想护佑家族在乱世之中求得一片安宁。

他想家人亲友皆能平安一生。

他想这片白骨露于野的大地能够重燃生机。

而今他却被缠绕在那片蛛网之中,束手束脚,不敢动弹。

扪心自问,近些年来,除却夹在曹氏与刘氏之间的争斗与妥协外,他还做了些什么?

他推开那扇门,书简满屋,微风卷起灰尘,他轻咳着寻到了昔日所作的文章。

满篇稚嫩的文字,他拂过其上已然褪色的文字,低低笑了起来。

他执笔在其上盖上了四个浓墨重彩的大字。

——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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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醒来的时候,屋内皆是米香,小锅上咕嘟咕嘟的温着米粥,他那堂弟似是困极了,蜷缩着倚在一旁的矮榻上。

他翻了个身,倒也不觉饥饿,只是手脚有些无力。

荀晏眠浅,稍有动静便醒了,他含糊问道:“阿兄醒了?喝点米汤吧。”

他言辞亲昵,似是先前二人并未起过纠纷一般。

“空腹多日,乍然进食不可过多,先用些米汤最好,”他自顾自说着,“都挑的精米呢!”

荀彧默然接过,那米汤浓稠微烫,皆是稻米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