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满哪儿,上奏言明便是,何以如此?你这是胡闹!将家族置于何地?”
“我并非胡闹,”荀晏说道,“深思熟虑之后方行此事。”
他神色平静,竟是叫荀悦一时之间失语。
须臾,他的长兄怒气冲冲的一甩袖,勃然道:“我族中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儿郎!”
荀晏起身,他长揖拜下。
“我自知所犯过错,待诸事将定,自请受罚。”
荀悦见他如此更是怒气上头,他确实难以理解,他无法理解幼弟为何会做出这个抉择,此事之后
,他的名声怎么办,他的前路又在何方?
他抄起手边玉带就要抽人,远远看到的侄子敏捷的翻过数道栏杆,奋力按住了他。
“大伯——”荀闳大喊着,“大伯手下留情啊!小叔父体弱,挨不得!”
“他弱?我怎没看出哪里弱了?”
荀悦也急红了眼。
“闹儿,仲茂——”荀晏开口道,“你先退下吧,此事与你无关。”
荀闳全当作没听着,一边疯狂暗示外边的仆从去把他爹荀谌拉过来劝架。
那仆从和傻了似的,半点没看到,荀闳急得探头,一时不慎一正当年的大小伙子就被自家武德充沛的大伯摁在了地上。
“大兄。”
倏而一道声音响起,微微沙哑,却陡然令诸人都停了下来。
荀彧站在门口处,他消瘦了许多,面上尚且有病色,但眼神却已是清明,他清冽冽的扫过几人,荀悦恢复了平日的姿态,荀闳不好意思的垂首站在一旁,最后他看向了荀晏。
荀晏垂下眼眸,他道:“阿兄来了。”
“嗯,来了,”荀彧说道,“不来怎知清恒竟有如此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