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了荀悦。
“仲豫兄……”
不必他多言,荀悦颔首,他恨恨瞪了眼荀晏,还是准备为二人留下谈话空间。
若说世间能有谁最管得住荀清恒,还得是荀彧。
荀晏长呼一口气,也不知是为大兄离去而松了口气,还是为荀彧的前来而提起了心。
他心下却仍然平静。
他这些时日又如何不是思虑许久,他总是一昧的退让,退让到无可再退的地步,他从来不是什么天生的领袖,但他这此必须站到最前边去,纵使是兄长打他骂他,他也不会变更主意。
荀彧确实奉劝不得,他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堂弟的想法,他准备将天子转移去雒阳。
荀晏曾在关中待了数年,根基尚存,北方又有吕布在……
若他真的事成,他恐怕成了第一个在曹操之后,抢了天子跑路的人。
他沉默了许久,问道:“你行此事,可是为了我?”
“阿兄是其一也,”荀晏低声道,“却非全部。”
“我今日反对,恐怕也无济于事。”
荀彧说道。
“是。”
荀晏踟蹰了一番,他说道:“我一意孤行,今有蔑视君主之罪,又叛明公,辱蔑门楣——”
“不准!”荀彧倏而提声,他神色冷极了,“你纵是犯下多少错,也是我荀氏的子弟。”
“你若当真担心,不若想想……”
他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仍是说道,“不若想想今后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