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便有玄衣小吏取了文书案牍送进内室。

内室并无什么稀奇的地方,不过是一病中郎君倚榻斜卧,乌发松松用木簪挽起,他执着文书,宽袖下露出一小截瘦削的腕骨。

玄衣吏轻轻将新送来的文书放在一旁的案上,还未离去便被人叫住了。

“元直,”荀晏抬眼,他微微支起了身,“我唤君前来,若只为差遣,岂非无礼?”

那玄衣吏眼眸清正,虽相貌平平,肤色微黑,细看之下却别有一番气度。

他顿了一会,方道:“太尉知夏侯元让,夏侯却未必知君,已在先手。”

“依君所见,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那青年抿了一口茶水,唇色仍然泛着白。

徐庶仍是垂首说道:“庶不过一寒门士人,何来这等高见?”

荀晏心想着,先前没空管你,如今用人之时,定是不能叫你继续摸鱼下去了。

他再是不学无术,以前也曾听过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典故,虽是后世加工居多,大抵是不实之谈,但这几l年他也是窥见了徐庶的性子一二。

标准的薪水小偷摸鱼怪。

这般说倒也不算合理,毕竟徐元直做事兢兢业业,办事牢靠,下得了基层,但他自归至手下后除却做事以外也是真的从不献策。

是不想卷入那些漩涡,还是因着一些什么呢?

徐庶见他不语,只能说道:“太尉不欲与其正面交锋。”

荀晏思忖片刻,从一旁的卷宗文书中挑了与夏侯军的战报与军事图递给徐庶。

“请元直教我。”

他情真意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