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愈演愈烈,又像是四肢百骸,从骨头里钻出来的痛,他疲惫的想要睡一会。

诸葛亮感觉怀中的人一沉,他紧张的低头望去,却见那双有些雾蒙蒙的眼眸又一次睁开。

“诸葛……亮?”

那声音沙哑而生涩,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

诸葛亮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当面直呼其名是无礼,荀君从未如此过。

那人说完一声后便闭上了眼,他便放下了心头疑惑,只当他是实在病糊涂了。

但其后数日,这般怪异的感觉却未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一般来说,荀清恒病中乏力,一日里处理政事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又雷打不动的每五日让他代笔给曹昂写一封信,天文地理战事内治无所不谈。

可那次呕血后,他病情未见起色,但每日里清醒的时间却长了许多,这于他们而言是好事,毕竟有些事情必须由太尉来处置,可诸葛亮就是觉得怪异。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面对两个人。

荀晏并未注意到他的迟疑。

身体的衰弱让他没有余力再去注意其余,他只能用尽全力去抓住能抓住的。

而他现在需要再去完成必不可少的一环。

他少有的穿上了朝服,武官的绛色衣袍在他身上宽大了许多

,不似武人,反倒更似吟诗作赋的散漫文人,他佩上剑,乘了车入宫。

雒阳的皇宫于他而言并不陌生,昔日的重建甚至还是他一手规划的,当他站在天子宫室前时,心中异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