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陈群叉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老小子这几年在干点啥,力气竟然这么大。

庭院里种着一丛丛的荀草,嫩叶碧绿,黄花尚未绽放,桑树上结着一串串黑色的果实。

他抹了把有些红肿的眼睛,转头去薅别人家的花花草草,主打的一个猫嫌狗弃。

红得发黑的桑椹便噼里啪啦的落下,砸在他的脑门上,他嗷得一声跳了起来,全然没有那种位高权重的威严气度。

他看到树上爬着个小孩,上身被树叶遮住,只露出两条细细的小腿在空中晃悠着,这小孩嚣张得很,被发现以后继续用桑椹子砸人。

刚刚还在主持诸事的荀家小子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嘴上别别扭扭的喊着:“阿……阿弟别闹了!摔着了怎么办!”

……怎么着?只关心小孩子会不会摔着,不关心他这个被打的大孩子了?

郭嘉叉着腰抬头。

tui!瓜娃子!

多年以后,继他的友人之后,他的明公也已是弥留之际。

他做了很多年的魏王,他的权势毋庸置疑,他亲手完成了华夏大地的统一,即使西北在颍阴侯的影响下仍旧趋于独立,那位诸葛丞相深受西北与蜀中人民爱戴他仍旧是无冕之王,但他至此时都没有再进一步。

他像一个平常的老人

絮絮叨叨的嘱咐自己的家人子嗣。

丁夫人走得早,后面的夫人都生得貌美,却再没有人敢真正与曹操亲近,她们的眼底都藏着畏惧。

曹操不甚在意,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实打实的疯子,姬妾惧他怕他都正常。

他这会没有发癫,他表露出了少有的温情,一一嘱咐她们日后的归宿。

他终于做个人啦!

郭嘉站在屏风后,心中大逆不道的想着。

曹操唠唠叨叨的又开始念叨曹昂,曹昂领着一群弟弟低着头听着,乖巧,温顺,与他那四处造孽的老爹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