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澜抿唇轻笑,他的五官柔美清秀,象是一株庭院中细心呵护长成的垂丝海棠,明艳却又娇弱。

然,凡知聂澜者,皆言其得聂怀桑十成真传,就是个假做娇柔不禁风,内里却嗜血强大的食人花。

而今这朵让聂氏众老及仙门同辈都忌惮的食人花,在怀桑面前却仿佛是株初吐新芽未经风雨的兰草,以绝对的弱小姿态,伏在怀桑膝前,眨着双波光水色黑曜石似眸子,与那只肥嘟嘟的狗崽崽争宠。

被两双乌溜溜略带委屈的大眼盯着,就是聂怀桑也受不了,轻叹摇头,伸手轻揉一把聂澜乌亮的发,浅笑轻语:

“都多大了,还是如此爱撒娇。叔父如今身子骨也大不如前,有些事,你要心中有数。”

“父亲乃是我聂氏仙途第一人。历代家主都无法解的心法缺陷与刀灵之扰,全赖父亲耗心劳力补全解决,父亲自然飞升有望,又怎地对孩儿说此不祥之语。”

聂澜垂眸低首,声音有些沉闷,他自来稳重,独对此事心存介意,最是不愿听怀桑提及:

“父亲上元灯节时还答应过,要寿与天齐呢!”

“寿与天齐?那不活成老妖怪了!”

聂怀桑轻笑摇头,白皙明透似玉的脸上泛起浅浅血色,总算让他玉石般的面容透出几许生气。

远山木叶清香随风潜入,带走些许香炉木烬的余温,也让怀桑出口之言染上些许寒凉:

“澜儿,昔日五姓世家齐伐薛重亥,也并非尽出己愿。

如今,也是一样。纵是叔父有心视之不见,将魏无羡屡拒之门外,也敌不过天意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