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不曾想,这三女儿居然铁了心要跟薛平贵,把王允气得几乎没死了。

王宝钏只以为,自家是父母掌上珠,心头肉,混闹之下父母双亲定会允嫁,却不想,这一闹气病老父,气哭母亲,也惹恼幼弟。

王宝钏与弟弟们仅差上一岁多,可对上三个弟弟,她总有种透不过气的被压迫感,犹以陵端为最。

每次她心里稍有不合时宜的想法,对上陵端那似无意扫来的凤眸时,王宝钏便是一身冷汗,心跳狂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夫子骂哭的小童。

王宝钏怕陵端,所以这么多年从不敢做越矩之事,上次出门,也是莲心说了许久才说动她,还是在陵端进宫讲学之时。

王宝钏的预感没错,陵端根本懒得和她废话,就把莲心一通板子打完举家发卖。

又让人收起锦衣美食,让王宝钏换上粗衣布裙,提前体会嫁给薛平贵后的日子,还让人亲领她暗中去看过薛平贵的生活状况后,告诉王宝钏,只要她能坚持下半年时间,就让她嫁。

王宝钏这下傻了,前尘那个能苦守寒窑的王宝钏离家时可是还带有银两衣物,并不时得母亲接济才能熬过十八年的。

如今,陵端可是没给一文一食,喝口水都要自家出力,一个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女子又怎挨得住?

半年?才三日时光,王宝钏已饿得两眼发花看不清东西,冷得四肢乱抖辨不明南北了。

可是,她还得做工,得在洗衣房洗下人们的衣物,就这活儿还是个老大娘好心让她搭伙的。

否则,王宝钏非给活活饿死。

大家千金做工不会,女红不精,诗书琴画也只勾栏里有用,更拉不下脸去乞食,可不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