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洗衣房这三日,头两日王宝钏还希冀着双亲心软,姐姐求情,可第三日后,她便知晓自家是真把陵端给惹着了。

——举府上下,就连一个同情放水的都没有,无工便无酬,便得饿着死扛,连口水都得出力气啊!

王宝钏再是“坚定”也受不了,她看着洗衣盆中脏衣,捧着红肿开裂跟小萝卜似的手指垂泪,不知不觉靠着水桶睡了过去。

恍惚中,王宝钏因执意要嫁薛平贵,与父亲三击掌断了父女情谊,与薛平贵在寒窑中拜堂成亲。

婚后,虽有她衣饰典当来的薄财,但很快便已用尽,薛平贵也因此投军自此不归,婚后不足半月之愉,便是十八年寒窑苦等。

结果还是丐姐看不下去带她寻夫,因为家中再无余粮连野菜也挖尽,王宝钏也再无脸接受家中接济。

而薛平贵却在她苦守寒窑时,成了番邦驸马娶妻代赞公主,并有一双儿女膝前,她的苦守,成了个笑话。

更可笑,这番邦驸马爷被温国舅认出是皇子,居然回国承了帝位,并擒拿谋反之臣,她的老父与姐夫。

她的老父无子怎会反叛?姐夫?俩姐姐也未得子嗣,父亲更位极人臣又如何会反?

王宝钏有些糊涂,但她居然还认下父亲有罪并大义求情,而后,十八年苦守换十八日皇后之名,她是让代赞一杯药茶给灌死的。

死后,王宝钏才知,她当日所逢的歹人,是薛平贵雇来的,为的是相国婿的名位。

她与父断亲后,父亲还是念着她,明知母亲送米送银也只作不知,还让大姐夫苏龙在薛平贵投军后,将其月俸加到与千户一样的每月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