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气的是,聂家那小猴子,不光皮,他还打不得、罚不得、吼不得、吓不得,要当祖宗给供着,心累。

为什么?那小东西,你若吼他、吓他,便会嚎会哭能惹来地动山摇和大雨倾盆,整个云深不知处连摇带淹,是人都难受。

若是招呼几戒尺,小东西是个脆壳,只轻轻一戒尺,就能发烧到差点儿没命,惹来聂家上下和他拼命,他得多想不开,才去再招惹?

因此,唯一能让小东西服管的,就是罚抄书。

只是这小团子人缘太好,连忘机和曦臣都悄悄给他代抄,还有何法治得?

最重要的是小东西嘴甜不要脸,没人时就往他怀里扑,甜甜的叫着“阿爹”,让蓝启仁这向来都是视规法礼仪为重中之重的也舍不得罚。

所以,其实惯坏小东西,放纵出群野猴子的,也有他蓝大先生的份功劳。

因此,闻听得聂家夫妻又上门时,蓝启仁还有些小小的心虚。

雅室,庭前竹风绕檐,杏花瓣瓣吹入堂,青衡君正在煮茶洗盏以待客,聂嘲风早歪身斜倚着香几,拿着坛天子笑开灌,边灌还边伸出根手指去拨那几上古琴丝弦,发出刺耳哑声。

“聂嘲风,你给我住手。”

蓝启仁气得直想跟这家伙打一架,他绝不是嫉妒这人有双那么似玉完美的手,却不抚弦而去握刀,以至弹出的调子,可以惊鬼吓神,比拿锯子锯铁石更刺耳难听,绝对不是!

“见过兄长,兄长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