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陵越便在心中暗忖,思量陵端曾经的一切,这才发现,除了幼时那些模糊过往,他竟半点也不知陵端素日之为,甚至是陵端对旁人时的性子脾性,处事之规。
——除了知晓其喜欢为难屠苏,别的,便再不记得。
原本,他们曾经是那么亲如兄弟,什么时候,他竟把陵端给,悄然忘了?
陵越怔忡难言,有种深入魂魄的恐慌埋入心底,挥之难去。
即使,已再返旧年,只要看着陵端,忆起旧思的陵越,心中便似刀绞一般,那汩汩流出的鲜血,依旧让他胸腔滚烫。
陵越心中何思,陵端并不在乎,事已送至他处,身为戒律一脉的首徒,执掌天墉城弟子们的惩戒赏罚诸事,陵端从不轻乎。
天墉城大小律条三百多条,对应着弟子们的规行矩步,陵端很快便依律把那只倒霉的穿山甲发派去采矿,由肇庆领着前往。
陵越纯属无妄之灾,被先安排在它处休息,待剑阁重建后便可重新入住。
陵越眼看着陵端一手抱“猫”,肩上还趴着只小兔宝宝,就这么懒洋洋的口中吩咐,笔下如飞,轻而易举便将事情给处置完了。
且判书归档做得,比后来的芙蕖更加快捷精准,仿佛眼前这粉团子是他记忆中的那天墉城“二师兄”。
初记旧忆,陵越也原有此奢望,希望陵端也重归,哪怕是恨自己。
可是,陵端前尘乖巧可爱,纵是为难过屠苏,对自己却总是亲近而敬重的,对师尊更是奉为神明的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