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陵越说至“芙蕖”时,那墨染竹叶儿似挺秀的眉不觉轻皱,似觉说着都碍口一般,显对芙蕖极是看不上眼。
前尘因有陵端百般相护相扶,甚至将自己修行所悟亦倾囊相授,方才让那小女子不至因年少慕艾而误了修行,损了“掌教之女”的面皮。
而今,再无一个傻乎乎的“师兄”这般相待,原就无心修行,只一意思慕大师兄的芙蕖,不仅课业乱七八糟,法力修为也极低弱。
甚至这次大比,才上场一个回合,就被个杂役弟子给打下台去,出丑露乖,被涵素真人罚往后山面壁思过去了。
怕是当时,涵素真人心里也在懊恼,怎地将这般货色,也收入天墉城,更收之为女。
只是,这世间凡俗,又哪里来的未卜先知?!
心魔陵越笑意温柔,转眸看着那浓雾逸散又聚,语声带笑:
“世人心生迷执,方才点化执雾化形,雾君好本事,我那肉身也是半步仙身,居然也让君所迷放了本座出来,到是承情得很。”
“不必!我不过,不喜他罢了。”
雾化人形,眉目疏淡,语声清冷似流泉击石般,有种清冽与明快:
“我助的,是那执烛之龙的血脉,与尔辈凡人无涉。”
“雾君不邀功,我却不敢负恩,待来日有成,当有所报。”
心魔陵越反手收笛,合手为礼,所施之礼非为天墉城剑印道礼,却是世俗的揖手之礼,显是不以仙门之规为论,而言俗世恩义。
这般作态,到让雾君也眸中微动,似有所思。
雾君,乃是天下修仙道者执迷所生,偶遇陵端点化肥遗时得济,不仅一举开悟,更得证道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