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两份工作的离职原因都不是他造成的,但是从HR的角度来说,不稳定就是不稳定,而且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要教,没办法熟练的接手工作,这对公司来说是负担和累赘。
陆景初买了个冰棍站在小卖部门口吃着,外面太阳大,烤得地面滋着火气,玻璃门隔绝了热气,在空调房里他才稍稍喘过了气。
一连两根冰棍儿下肚,陆景初体内的燥意还是没有平复,吹着冷气汗水也一个劲儿的往下淌,过于凶猛的汗打湿了衣服,黏在身上被空调吹着皮肤凉飕飕的。
他去买第三根冰棍的时候被小卖部老板制止了。
“当心拉肚子。”老板说。
陆景初说没事,还是又买了一根,这次碗装的冰激凌,被冰柜冻得很硬,挖一勺费好大劲。
甜腻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冻得口腔内壁又是一阵激烈的凉意。
陆景初低头挖着冰激凌,心情沮丧。
找工作不顺利就算了,辞职也磕磕绊绊的。
他前两天问过徐丽辞职信的事情怎么样了,徐丽和许蔚明最近挺忙的,才一起出了趟差回来,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徐丽说离职信已经交给许蔚明了,等总监签字就可以走流程。
可关键是总监什么时候签字?
陆景初怀疑过许蔚明是故意压着离职的事情,迟迟不签字让他走不了。
他不想被许蔚明拿捏再有任何纠葛,没有主动去找许蔚明说这个,而是一直拜托徐丽跟进。
不过许蔚明这几天很忙是肉眼可见的事,之前他忙别的事情没来办公室,堆积了一些工作,在一个个处理,好几次午饭都是徐丽帮他带回来的。
先前说的重新开始也没有实质性的行动,陆景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吃完冰激凌陆景初回了出租屋,在楼下遇到了搬家公司忙进忙出,旧小区没有电梯,大热天的他们扛着沉重的家具走楼梯,狭窄的走廊上充斥着汗水的味道。
陆景初上楼后才发现是他对门那家住户在装修布置,他没有多多关心只是扫了一眼就关上门。
他们这是旧小区了,一直有消息说会拆迁,要新开发一个地标性建筑,上面会拨款下来补偿。
这是个香饽饽,好几次都传的信誓旦旦,好些人在这投资买房,可不知道又被什么一拖再拖,到现在具体拆不拆也不清楚,就这么耗着。
关上门挡住了外面吵闹的声音,房子不算太隔音,以及隐隐能听见动静。
陆景初疲惫把风扇打开,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有些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
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接到发小冯晖的电话,发小说自己来这边出差,晚上带了女朋友一起,也是准备结婚的对象,问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陆景初一听来了精神, 顾不上自己疲惫连忙答应。
他这个发小是小时候和他一个院儿里长大的,那时候陆景初姐弟和冯晖一起玩儿,三人形影不离的。
冯晖先天娘胎里不足,带了点儿残疾,说话不太利索,反应有些迟钝, 看上去憨憨傻傻的,没少受欺负。
陆景初姐姐撞见过两次,帮冯晖出了头,陆景初性子纯良,没有嫌弃过冯晖什么对他多加照佛,于是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陆景初是在姐姐去世的时候才知道冯晖暗恋姐姐,青春期的孩子敏感,自卑不敢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又有年龄的差距,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她。
那会儿陆景初从学校里逃出来,在路边看到喝得烂醉的冯晖,见他哭得不成人样,说话更不利索,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陆景初费了好大劲才听懂冯晖在说什么,他说他不后悔没有给陆妍表白,他终归是配不上她的,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关心她一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的不对劲。
逝者已逝,再多的后悔也没用,要说后悔,陆景初身为陆妍的亲弟弟才是最后悔的那一个。
但那时候他们都是高中生,面临高考基本处于人机分离的状态,的确无暇顾及姐姐的状态。
陆景初看冯晖哭他也跟着流泪,没有身份证开不了酒店房间,陆景初把冯晖背去了一家他常去的网吧,二人在里面坐了一整晚,第二天眼睛都是红肿的,各自回学校领罚。
那之后再见是高考结束了,他们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冯晖平静了很多,但依然能看出来黯淡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