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端……”
清辉血气一击两分,剑气一聚现出陵端身形,清冷而淡漠脸上并无动容,清辉剑尖一点紫红血滴下,而倒飞而出半跪于地的百里屠苏却喷出一口血,掩住胸口神思陡清,脱口而出:
“你是二师兄?”
“魔血,”
陵端目光冰凉如月下寒泉,语声冷凝:
“你没持住本心化魔,又杀上天墉城杀死大师兄,这样的你,不配叫我师兄。百里屠苏,欧阳少恭,入化魔阵祛尽魔气永囚天墉城或与我一战受死,尔等自择!”
“陵端,你……好吗?"欧阳少恭却似无所觉般, 松手间玉衡落地亦似不知,眸光中泛起泪意踏前一步轻语:"我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原来,你一直在……”
一行清泪流过面颊,但面上却全是惊喜和哀伤,轻颤指尖探出却又象恐面前是虚影般微收,声轻如耳语:
“他们……陵越……说,你……死了!被紫胤废了法力,被……人,杀了……”
我个天雷!陵端被雷个外焦里嫩,自己今世几乎都在闭关,什么时候与这欧阳少恭交好过?就是前尘貌似也老被这人整吧?!怎么闭个关要成仙会出现这种事?天道,给你跪了!不等陵端弄明白,也不等同样被雷个不轻的长老与掌门等起身,妖化的雷严领着无数妖魔攻上天墉城。
扣指结印,陵端已知无法善了,今生成仙之时已成催命之时,仙劫魔难,红尘劫历,诛魔灭仙阵,要诛魔需仙灭,因为,发动此阵需仙骨仙力,而只待浴过仙雷便能成仙的陵端已化生仙骨生得仙力,所以,他手中结印华光闪动处竟生生将脊骨抽出,手中法印连结势好幻影,骨与清辉剑合为一体,瞬间寒辉大放,剑入阵盘中心,光华直冲天宇,天上仙劫雷亦同时击下引入阵中,陵端唇若纸白,却依旧势如松竹屹立不动,声冷如冰击玉叩:
“破!”
此语出时,凡妖魔鬼魅尽灭,雷严更成尘埃,连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这带半道仙魂之力者都身躯将化。去了魔气的二人神色似哀又似解脱,欧阳少恭似还有话说,却不料陵端扬手间,一轮奇异光轮出现,扣指成印间轻叱:
“天星倒转!去……”
嘟着包子脸,从床上爬起,陵端只想以头抢地。三世了,为毛别人成仙只意思一下过了仙雷劫就可以,到他就要挨大招?他人品没那么差吧!第一世顶天做了次熊孩子,坏事也不过是烧个树,嘴上欺负一下百里屠苏,第二世更是个一意修行的好孩子,谁这么整他?
抬手看着腕上那指甲大小隐约流动星光月华之色小轮,心里庆幸,如果不是这生就带来的小轮早投胎八百回了,当日祭出时将此界回溯至他未上天墉城之前,而神魂消耗过大轮回现世休养,而因此令今世之躯没了神魂化为痴儿被弃天墉城山脚,执法长老捡回后触动机缘将神魂召回。
而因当日事急神魂只够将时光回转,余力不足消除所有人记忆,故涵素、紫胤及执法长老前事犹记。今生涵素真人痛惜陵端为救天墉城而身殒,又加之捡回时陵端神魂未复,故让执法长老收徒,以期他可一世安平,待见其神复时却已非昔日爱徒,大悲大喜之下心神尽损,便干脆闭关。
而这一切陵端并不知,他整合从前记忆,又开始装成小豆丁重新学习起识字来,只不过表面是学一些简单文字,实则卖萌装乖混入藏经阁学起上古甚至洪荒时传下文字与典藏来。所以他并没发现除掌门与俩位长老,还有位故人也“回来”了。
第二章
四肢又麻又木,仿佛千万蚂蚁在咬噬,气息难平似难呼吸,冰凉泪水不住淌过面颊,陵越在黑暗中睁开眼。三世了吗?为护屠苏伤了他两生的自己,在第三世时还有再见那人的机会也该满足。只是,那人还是自己所识的陵端吗?
世人只知自己为屠苏的三年之约而执不成仙,空至执剑长老位数十载,却不知最早与自己相约,要成为执剑长老的却另有其人。那人的风骨不为他人所知,自己却亲见过他剑出动风云势若流星殒,那夺目风姿似月华映泉般清冽而灵动,可后来……,何故如此?他问过,那人却一语不发就此渐行渐远,而今想来,只怕大半乃因自己误他罢。
当日东海终战时,琴川一见竟是永绝,本以为篷莱大战引动海潮会祸及百姓,不料却似为什么所阻终未成灾。那时心忧屠苏不及思量,而今想来陵端当日的出现十分蹊跷,那海也平得古怪。若非偶遇陵川为那人私祭,竟不知那人已故,为平海涛护苍生,以骨血为阵设法,以神魂为引将自己生生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