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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也好恨!神魂血骨为祭这种禁法连师尊都破不了抗不住,明明没有法力了,他却还是可以做到这一步,只是这一来只怕连一丝轮回机会都没留给自己。你就,那么恨我吗?

执念如丝缚,旁人只道陵越真人剑法通玄,却不知还有一人剑出流星势可夺风云。那刻入魂魄之痛,令他独立山门等待归来时总是恨不能将光阴倒转,故当微雨中逝后陡发现日光重返时,心中疲惫时也窃喜终可补恨。

但,天意难全,此世陵端竟似另一个人般日日闭关,数年亦不露一面象隐形了般。心下才叹人事巳非,便惊闻屠苏与欧阳少恭成魔杀入天墉城,率领师弟们迎战间,欧阳少恭问陵端何在,为护住那人下意识谎言此人功法被废已故,却激得俩人狂性大发自己身殒焚寂之下。

本以为将魂灭时,却惊见那人出关,逆风卷云而来。剑横沧海,光烁繁星,以一人之力压下屠苏与少恭联手,却又在随后重现那令人心魂皆碎场景~血祭!

再睁眼时,胸中犹痛,却又惊喜莫名,那人还在,一切终可重来,举首苍天也只余感恩与庆幸!

天墉城的卷云台上,临风负手的陵端看着那云波沧海起伏峰峦间。那雪玉粉团似小脸朱唇轻抿,神色淡漠不动如山,眸光深邃如阅尽千帆桑田沧海般清冷,却又在偶尔睫羽闪动间掠过悲悯,似对红尘众生的怜惜。

或许因神魂强大,陵端今世根骨远胜常人,天生玉骨冰肌,发似鸦羽,竟有些迷惑众生的冰玉仙姿。年纪小小乌发垂及腰际,不扎不束任它轻垂,却又在风动之时轻舞慢扬搅动人心。也因此,陵端比上世更少出现人前,总喜独立此地看云卷云舒。

“就知道你在这里,风凉,也不知道多加件衣。”

一袭白狐软裘落在肩上,陵越已站在身旁。这三年来陵越总是小心而胆怯的呵护着陵端,近乎卑微的接近、疼惜着,心下永远时时忆起那残忍而美丽如盛世烟火般夺目的血祭,只怕自己稍一错眼,那人就已又化烟云,心思百转间小小少年已常眉宇轻蹙,举手投足更添沉稳。

被狐裘衬得小脸更加玉雪可爱的陵端回过头来,握住陵越略微发冷指尖:

“师兄,你不也是吗?穿这么少!记得给我拿,为什么自己不穿暖和些,上个月才病一场,还不小心点儿。”

陵越心里泛起淡淡温暖,墨竹叶似挺秀长眉轻展,勾起抹浅笑应着:

“好,师兄会记得。只是你今天在这里呆得够久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执法长老下山时吩咐不许你成天泡在藏经阁,也不许你一个人上卷云台,是为你好。”

“ 我知道,要不早把师尊的酒坛全捅破了。”

陵端歪歪头,小脸上神色狡黠的笑着,象及一只做了坏事后没被捉住的小狐狸,扬着粉嫩爪子抖动蓬松尾巴,眯缝着眼慵懒坏笑。

陵越看得心痒痒的,忍不住伸手轻揉他毛茸茸小脑袋,满是宠溺的轻叹:

“你开心就好!!”

卷云台上风大,吹得俩人发袂齐飞,忽地陵端停下,小鼻子抽动几下,疑惑的问:

“师兄,你闻到了吗?什么味道,像是有股子腥味。”

陵越心里一惊,终于想起为何今早起心里就那么不安了,是群魔攻上天墉城,也就是在那世今日群魔攻山时,此人为救自己,小小孩童法力不足之下却用了"乱剑诀”,以至伤了根骨姿质受损。原来是因为我害了你呀!

并指击响警钟,陵越生恐陵端再次受伤,慌忙之下把他抱在怀里向剑阁奔去。

因陵越辈弟子尚幼,派中掌门闭关,执法长老又下山除妖,派中主事者正是陵越师尊紫胤真人,以及传功、威武、妙法几位长老,故最安全之地当是紫胤真人 所在的剑阁。

八岁的陵越抱着只比自己小两岁的陵端小包子自然跑不快。何况陵越幼时逢难饥寒之下身体难免受损,上天墉城后又不沾荤腥,身体反不及陵端调理得好,每年冬寒之季都会生病,所以虽身形挺拨却极清瘦,不如陵端养得圆滚滚象只肥嘟嘟小肉团。故,不及半路已气息不匀喘个不住。

陵端安静的缩在陵越单薄怀里,小手环着他脖项,低下头,眸光微闪。他也没忘,就是今日之战令他那世根骨倒退,令他心生自卑終成心魔。原来,无论重来多少次伤口都依旧在那里,要抹去唯一办法就是~让它无法成伤!

忽地,陵端小手一紧,看着山道旁对陵越低低问:

“师兄,那是什么?”

陵越心里微惊,前尘之时并没这事,是因今生的自己才会生变么?忙看去,却见株松木后晃动着两条毛茸茸尾巴,一金黄一漆黑,还不住晃动。还传来细细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