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晗是个心思细密又执着于情谊的,他前尘屡屡与赵青峰为难,便是为季川回护赵青峰,觉得季川是自家兄弟却回护旁人而不愤,才会生出许多事来。
如今,陵端是其神魂永依的生世羁绊之所在,自是更着紧得象护食的猫崽子似的,也对赵青峰站在精舍门口盯着陵端不转眼,比之前尘予季川更恼。
以至齐晗就这么着身单薄素白寝衣抓着瓶药粉就出来了,还没开口斥骂赵青峰,便因晨寒透衣连打几个喷嚏,不觉有些鼻塞,似是着凉。
一袭带着陵端体温的淡紫同色暗纹外袍将齐晗包裹住,陵端温暖掌心贴上齐晗额头,带着三分打趣三分薄责及几许玩笑语声在耳畔响起:
“敢是饿了?这么着急忙慌的就出来!也不好好收整一下,晨起露重风寒,你这么身出来,待会儿又得吃药。”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不过是凉了下,喝杯姜茶便是。”
齐晗天生带笑的唇角微微弯起,眼中尽是欢喜,他方才可是看得清楚,陵端根本连个眼尾余光也没给赵青峰,显是未将那人看在眼中。
齐晗其实心里也明白,若非因他,陵端原也不会步入此方尘世,这世间之人除他以外,于陵端都不过是蝼蚁幻象,比之尘埃亦有不及,因此他原不该如此患得患失才对。
只是,前尘之事,于齐晗心中刻下太多伤痕,无论是与季川的兄弟情,还是同殷不或的父子情,到最后他都清楚明白的知道,那不是属于他的。
季川同殷剑在赵青峰未出现前,确确实实是有情谊在,可同血脉兄弟相比,殷剑这位“义兄”也确实尴尬得紧,除了那个季川亲口承诺却终究成空的“保护”,似乎到最后也不剩什么。
哦,不,许是还有那坏了准星的千里目(望远镜)。
殷不或与殷剑的父子情,说来便是更可笑。殷剑一生爱恨喜怒皆受控于殷不或,与之其手中工具比,也不过是多得口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