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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屠苏,你打算躲哪儿多久?出来,陪师兄喝一杯,有故人来访哦!”

这下,百里屠苏是躲也躲不得,走出去时,忽地发觉陵端似与前尘映像中不同。不着痕迹皱眉,再看时,清冷月光下陵端那绝代风华更形美艳,额上凤羽法印金红生光!不错,陵端,他额上没有这法印!百里屠苏心下愕然,脱口而出,道:

“二师兄额上并无法印,尔乃何人?”

陵端抿唇而笑,妖魅而凌历的风华夺目而逼人,他有心收拾欧阳少恭,却无意再为难百里屠苏。。反正前世今生这娃都是被自己欺压的,今世更沦为自己座驾,还是,放过吧!

清削透玉的手指轻拂颊边乌发,拈杯尽饮,陵端冲已惊得浑身僵硬的百里屠苏笑笑,道:

“自混沌初开,吾便存于世。太子长琴,尔当不陌生。浮生大梦尽起于榣山,而今吾终结此因果,尔不悦乎?!”

百里屠苏自小便知陵端生来淘气,别说如此温言浅论,他只要醒着就没个不折腾,让陵端拽文?他会撸袖子上手揍你一顿,揍完还会去告状,连陵越也放弃让陵端多读些典籍。百里屠苏在巡山之前还去看过陵端,那豆丁在床上睡得呼呼的,所以,这位陵端就是——心魔?

太子长琴为百里屠苏点蜡,自己这俩半魂真惨!一个被揍得真是连生母也认不出,另一个魂是帮忙补全了,可也快忽悠残掉,真正是怎一个惨字了得。举杯再饮时,百里屠苏已被拖得坐下。就着雪桃下酒,百里屠苏小少年被灌得头晕眼花,连自己是谁也忘光掉。而陵端却笑得奸兮兮,对太子长琴道:

“巡山时饮酒,至大醉而不归!明天这小子的屁股要惨,至少十大板跑不掉,七八天也坐不得!嘻嘻嘻……”

太子长琴举首望天,自己这位老友到底有多怨念?连自己请人喝酒也要就地刨坑,生怕坑不了别人似的,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冷不防几乎被口酒呛到,他想起自己家的便宜小弟,这人可是一见兰生就笑眯了眼,那可是妥妥的要报老鼠冤的样子好么!若说欧阳少恭是外出游历时惹上此君,那,自家那便宜小弟呢?大约,是前生吧!太子长琴不敢肯定的想着,却不想是正中红心猜个正着。

方兰生可不正是前生惹上陵端的么?对于陵端来说,这小破孩比欧阳少恭更讨厌。不光拿话刺陵越的心,还折腾陵越,更作弄自己, 简直没比他更讨厌的。若不是挂个陵越亲弟的名头,陵端都想弄死这小子。这次方兰生自投罗网,陵端不弄得这小子灰头土脸才怪。

百里屠苏就知道遇到陵端没好事,就连与陵端相像的心魔,也是一样。这不,醉酒加误事,十记大板狠狠的。捂着已经肿了的屁股,看着陵端挥着那双肉肉的小爪子,百里屠苏好怨念。原本他是准备挨脊杖,这样,执法打得要轻得多。可是,陵端居然来求情,明面上是担心他,实则是想看他被打屁股,这小破孩,真太讨厌,可自己惹不起啊!

与百里屠苏有相同心思的还有欧阳少恭,方兰生这缠人小猫似的小破孩,天才亮就过来。若非欧阳少恭插上了门他进不来,那张大花脸非被这熊孩子传得天下尽知,那,自己还有脸出门吗?可你不让他进门,这破孩子就在门口吵吵,神烦!

陵端可乐得很,他对坑了这俩只简直觉得太开心,随手切开只大雪桃,塞给方如沁一片~不错,长琴又披上那身女皮了,甭管如何说也是人家的亲女,不能得回仙身不要肉身呀!只是,一位如花女子与位小小孩童相谈甚欢,他们自己不觉得,别人看着胃痛,怎么看怎么象——母鸡带小鸡。

陵越紧赶慢赶提前几天回来,怕的就是欧阳少恭又忽悠百里屠苏下山,更担心没有往昔记忆的陵端也被欧阳少恭骗,毕竟陵端此时看着才五岁,那小孩儿也似越活越小,十分好骗——才怪!陵端的记忆可是没被封住,那小子只是扮小欺人。这不,每次有人与他对上,就冲那张小孩儿皮,错误也全是别人的。更加之有玄灵真人宠着,陵清护着,涵素真人包庇着,这小子比前生更闹腾得历害。陵越也是无法,他到有心管束这小人儿,可却敌不住那泪汪汪的小眼神,只能败退。

但,今天却不同,看着陵端分给方如沁桃吃,陵越只觉胃似被人打了一拳,又酸涩又顶得慌。陵端自小喜桃香,亦爱吃桃子,他可以给你一只整个大桃,却从不会同不亲近的人分吃。纵使是前生他也仅同陵越同吃过,只是,自那件事后,再也没有过,因为自己误会他,连仅仅分食只果子,也会斥为有下流心思。而今朝自陵端缩小后,却再无此举动,不想,今日却见他同名美丽女子分食。那么,陵端,是否已全然忘却过往,而对女子心生慕恋了么?陵越只觉心头阵阵绞痛,有钝钝木木刀刃正在心上划过,原来,陵端也不会永远等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