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人心疼。
然而当汀白想起汀墨时,心疼就变成了头疼。汀墨拿着神主的令牌,一日封一条界壁,前两日是躲得好,封完就用各种秘术消失了,加上身处潮澜河,五世家鞭长莫及,但今日就不一样了。
但愿这人知大局,识时务。
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神灵禁区还是老样子。极寒天,麦田里的稻穗被沉甸甸压弯了腰,一片流金与纯白交织,另一边拓出来的苗圃里,半人高的果树挂上了果,那果子原本是青色,被雪一遮,只能看到一点白。
幼小些的花枝被压断了,但被人耐心处理过,在一旁搭起了竹签牵引。
她俯身去看,发现枝头已经开出了粉嫩的花骨朵,一簇紧挨着一簇,花蕊却是鹅黄色,填得满当当。
这幅景象,若是放在凡界,就是四时乱象,妖异之兆,而在这片地域,这些柔嫩的秧苗,与冰雪殿前那棵遮天辟日的树,成了仅有的几撇亮色。
这里太冷,太安静了。
毫不夸张地说,楚明姣第一次来,得知日后要住在这里时,嘴撅得很高,住惯了热热闹闹的楚家后山,见多了一早上就往比武台拥挤的少男少女们,她打心底里觉得——这哪能住人啊!
就现在这点生机,都还是她带来的。
楚明姣曾想方设法,竭力使这片被冰雪覆盖,寸土不生的地开出花,也曾拉着江承函转遍了山海界。
彼时,她天真,觉得哪有人喜欢活在单调的一种颜色里,又哪有人会将自己日日缚于高阁之中,出去多走,多看,多笑,多经历点同甘共苦的事,朋友不就处出来了吗。
现在想想,她多是在自作多情。